天张您转 革命故事集 安徽人石女:社 ==========第1页========== 封面、插图:唐兴鸣张墨玉 书号:10102610 定价:0.21元 ==========第2页========== 尼P 革命故事集 天张您转 淮南市革委会政治部编 安徽人片皮:对1973·合肥 ==========第3页========== 天轮飞转淮南市革委会政治部编 安徽人人卡皮社出版安微省欢孝专在发行安徽省合肥印刷广印刷 开本:787×10921/32印摄:3号字数:54,000 1973年9月第1版1973年9月第】次印刷印数1一15,000就-书号:10102·610定价:0.21元 ==========第4页========== 目 录 天轮飞转… 杜文彩张有官(1) 洛印…………………………… 王祥鑫(12) 山龙队长…袁友好(21)伏水记… …鲁殿章(28) 一把扳手… 梁俊明赵洪修(35) 新任队长… …王传胜(43) 女石工…杜文彩 张有官(49) 探亲路上… 良元(59) 选路………章佩声(65)打禁区…杜文彩张有官(72) 后记…… ……(82) ==========第5页========== 天轮飞转 杜文彩张有官 豹头岭煤矿生产部主任华春,兴冲冲地打井下上来,深情地望望飞转的主井天轮,迈步朝生产部办公室走去。说也巧,刚跨进门,电话就“滴铃铃”响了起来。他抓起听筒,里面传来施工组长金师傅焦急的声音:“华主任,主井出事了1” “啊!”华春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从窗户伸头一看,天轮果真不转了。 主井是全矿出煤的总咽喉,它一“停”下来,就象一个人被卡住了脖子,井下生产再多的煤炭也无法提上来。华春 一溜小跑来到主井,见井口围满了人,施工组长金师傅浑身湿淋淋的,正对党委书记肖海说:“井筒壁鼓起个大包,如不及时解决,主井提绞就有危险。” 华春一听,更加焦急,他知道井筒出了问题,一时半时是解决不掉的。刚要开口,只听肖书记果断地吩咐道: “金师傅,你带几个同志抓紧时间把副井设备检查一下,暂时从副井出煤。”又回过头来,冲着华春道:“走,下去看看。” 华春走上前去,望着肖海瘦条条的身材,关心地说:“肖 ==========第6页========== 书记,你身体不好,我一个人下去吧。”肖海摇摇头。 两人顺着井筒扶梯,不多时来到出事地点。华春拾头一看,大吃一惊:“哎呀!才修理的井筒,怎么出这么大的纰漏!”原来,这个矿的出煤主井是半年前大修的,按照工程要求,就是使用一、二十年,井筒也不应该出这样大的问题。 肖海仔细观察着事故情况,发现井壁上突起的大包足有 四米方圆,上方还有一条几米长的裂缝。幸亏金师傅发现早,否则突包一垮落,有裂缝的井壁也会限着掉下来。那么,井筒里的电缆、管道、罐梁,就会砸得一塌糊涂,事故就不堪设想了。 “施工组瞎胡闹,井筒砌得啥质量!”华春越看心里越有气,嘴里不住地嘟嚷着。 技术科长吴家信这时也赶来了,他接着华春的话说:“我看呀,施工组就是不负责任,要不然大修不久的井筒,怎能鼓起大包呢?华主任,我建议马上召集施工组开会!” 华春眼下想的是赶快抢修主井,别耽误生产,不耐烦地说:“开会是以后的事,先修好井筒要紧!”他焦急地等着肖海开口,心里嘀咕:老书记工作向来雷厉风行,今天怎么火燎眉毛都不急呢? 肖海微皱眉头,对着井壁沉思,井筒刚大修过半年时间,怎么突然出事呢?他的脸上浮起一团疑云,严肃地说:“准的责任,等调查清楚才说。华主任,马上组织人抢修主井!”说着,他们便一同回到井上。 主井工地上,车来人往,紧张的抢修工作开始了。党委书记肖海和往常一一样,一大早就赶到工地上,和工人们一齐 2 ==========第7页========== 千了起来。 拆修主井筒的第一天,“砌空旋”的事就惊动了全矿。按规定,井筒壁里外应该砌三层石料,矿上一般叫做砌旋。可是在出事故的地方,经过检查,发现中间少砌一层,象夹空墙一样,难怪刚大修的井筒会开裂、鼓包。 这是谁干的呢? 华春跟肖海讲:“我早就说过施工组不负责,偷工减料,这事金师傅要负全部责任。” 吴家信也对肖海说:“施工组不按施工技术方案办事,另搞一套,要严肃处理。” 肖书记来到施工组,工人们正在议论这件事,可一时谁也说不出个眉目来。肖海想:问题很复杂,必须依靠群众,认真调查研究,才能弄个水落石出!他一边干着活,一边细心地观察着“空旋”的情况,和工人们亲切地攀谈着。 抢修主井筒已经进行好几天了,今天开始拆井简的突包。大伙儿七手八脚,不大一会工夫,突包就拆完了。施工组老工人韩半生停住了手,问:“肖书记,开始砌吧?”金师傅走过来,把拆后的旋仔细察看了一遍,发现有轻微的错茬,他指着说:“咱们把这下面的旋石拆掉米把再砌,基础要牢些。”金师傅的话刚落音,韩半生立刻反对: “这下面的旋石根本不需要拆,明明好的,干嘛要浪费?”“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这修井筒还能马虎!”金师傅毫不退让。 韩半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吴家信凑过来说:“我 ·看呀,都不要争了,肖书记看咋办就咋办。”肖海不满意地看了吴家信一眼,没有马上作决定,只是问大家:“同志们 3 ==========第8页========== 看看,是拆还是不拆?”几位老师傅刚才都把旋石看过了, 一起答道:“还是再拆一些好。”韩半生象泄了气的皮球,嘟囔着:“拆!拆!拆的越多,质量越好!”几个年轻工人看他那模样,暗暗好笑。 大伙又一起动手拆起来。韩半生脸上挂着寒霜,嘴巴闭得铁紧,低着头,一个劲地拆着。吴家信给他做帮手。突然,韩半生弯腰拾起一件东西,随手要往井底丢。紧挨韩半生身边的肖海立即发现,忙喊:“不要扔!”顺手夺了过来,韩半生不在意地说:“哎呀,要它干啥!”大伙围过来一瞧,原来是把瓦刀,上面生了厚厚的一层锈。吴家信看过刀,挥了挥手:“赶快干活吧,破铜烂铁的有啥看头!” 肖书记把瓦刀端详了好半天,才问韩半生:“这刀在什么地方?”韩半生指指刚拆的旋。肖书记又转脸问大伙:“这是谁的瓦刀?” 工地上异常的寂静。瓦刀从这个人的手里传到那个人的手里,面面相觑,个个说不知道。只有金师傅拿着瓦刀,左瞧瞧,右看看,停了一会,沉着地说:“好象是韩师傅的。”一听金师傅的话,大家大吃一惊,目光“刷”地都集中到韩半生身上,韩半生脸色苍白,低下了头。肖海又问金师傅:“你怎么认出这把瓦刀是他的呢?”金师傅指着瓦刀柄上的缺口说:“我曾经用过韩师傅的瓦刀,记得这上面有个缺口。” 问题已经很明显,空旋与韩半生有关。工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工人冲着韩半生说:“你的瓦刀为啥搁在空旋里?”吴家信也对着韩半生说:“我看你这个人是存心破坏。”韩半生见大伙一起向他开起“炮”来,心里更加发慌, 4 ==========第9页========== 额头上渗出汗珠。 肖海细品着每个人的话,等静下来,他望着大伙,坚定地说:“矿党委一定要把这次事故调查明白。”韩半生听了楞了楞,微微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上面有人对着井筒喊:“肖书记,华主任来电话找你!”肖海对大伙儿交待了几句,拿着瓦刀上井了。 肖海刚踏进党委办公室的门,华春就嚷开了:“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回可沾了手喽!”说着将一封密件递给肖海:“公安局同志送来的,你看看。” 肖海打开一看,原来是公安局查获的一份材料,其中透露了有关豹头蛉煤矿的情报,署名是霍有根。肖海看完,问华春:“公安局同志怎么讲的?”华春答道:“因为与我们矿有关,公安局让我们配合破案,查找霍有根。”肖书记听了,自言自语地说:“霍有根?”两道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陷入沉思中。华春开口说:“我在矿山长大,从来也没听过谁叫霍有根,这事有点奇怪!”肖海接过他的话:“其实并不奇怪,阶级斗争就是这样!”他把攥紧的拳头在桌上有力地一击:“霍有根,我倒知道一个。”华春恨不得马上抓住此人,忙问:“在哪里?”肖海看华春理会错了他的话,解释道:“那是二十儿年前的事了。”接着,肖海向华春讲起一段往事。 那是一九四六年。人民解放军某部二连连长肖海带着一连人,在祈蒙山区一带剿匪。有一个名叫霍有根的土匪头子,搜罗一股残匪盘踞在深山窝里,经常偷偷摸摸地窜出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肖海和全连指战员决心消灭这股顽匪,为民除害。 5 ==========第10页========== 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们把这股顽匪包围在一个山洼子里,打响了歼灭战。战士们个个英勇顽强,人人冲锋陷阵,打得土匪落花流水,抱头鼠窜。战斗结束后,查来查去,土匪头子霍有根不知下落。审问一个匪徒,才知霍有根乘乱化装女人逃跑了。 华春听罢,直觉不解恨,惋惜地说:“哎,怎么让他跑了呢?”转而又问肖海:“那个霍有根你可认识?”肖海微微一笑:“要认识倒好办了。”华春喃喃地说:“一晃二、 三十年,这个家伙头上又没有贴字,上哪去找?”肖海说:“当然,敌人是狡猾的,他们要用种种手段把自已装扮起来,但是他们要干坏事,狐狸尾巴也就藏不住。”他进一步分析道:“至于这两个霍有根是不是一个人,我们现在还不能肯定。既然这个家伙能搞到豹头岭矿的情报,说明他或许就在咱们矿,或许与咱们矿有联系。” 华春这时才发现肖海手里的瓦刀,惊奇地问:“你拿这个干啥?”肖海把瓦刀的情况一说,华春嚷道:“韩半生不负责任,应该在大会上批评。” 三十刚露头的华春在党委“一班人”里是最年轻的,“班长”肖海总是处处关怀他、帮助他。这时,肖海和蔼地望着华春,亲切地说:“你这个同志呀,方法太简单了。我们不只是搞生产,而且在搞阶级斗争呀!结论能轻易地下吗?” “阶级斗争?”华春疑惑地望着肖海,心想:老书记真是小题大作,明明是责任事故,怎么又扯到阶级斗争上来了。 肖海接着说:“华春同志,我们可不能说豹头岭煤矿就没有阶级斗争啦?对阶级斗争,我们不能口头上承认,实际上不承认。”华春默默地品味着肖海的一字一句。 6 ==========第11页========== 儿天来,肖海几乎天天参加拆修井筒的工作,每个现象、每件事他都作了认真分析,对事故情况心里初步有了底。他发现:空旋砌得缝对缝,整整齐齐,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什么毛病来,这不是有意干的吗?肖海想:今天,韩半生为什么对那米把旋不愿拆?发现了瓦刀,又为什么慌慌忙忙地要把它扔掉?肖海把这些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跟华春讲了一遍,又指指桌上那封密件,深刻地指出:“敌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我们要与当前社会上的阶级斗争联系起来看,密件和空旋不应该看成是偶然的巧合,这正是他们垂死挣扎的表现。” 肖书记的一席话,说得华春脑子里直翻腾,他想了想,又问肖海:“那韩师傅的瓦刀为什么会跑到井简的空旋里呢?”肖海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谜还应该从韩半生身上解开。” 这天晚上,肖海和华春来到金师傅家里。三人扯了一会拆修井筒的情况后,肖海便向金师傅讲了霍有根的事。金师傅听罢,紧翔着脸,小烟袋锅在鞋上“嘣蹦”连搕了几下,从口里喷出一句话:“这帮子害人虫,又在作梦了!”他细眯着眼睛,边想边自言自语:“霍有根,霍有操…”华春急忙问:“霍有操是个什么人?”金师傅装上一袋烟,慢慢地拉起来。 抗日战争时期,豹头岭煤矿被日本帝国主义霸占。矿山上有个人人痛恨的铁杆汉奸、稽查队长,名叫霍有操,听讲他有个弟弟在外当土匪司令。这个人凶狠残忍,经常手拎四棱棍,无事就打人。一提起他,矿工们都咬牙切齿。日本鬼子垮台的时候,霍有操看靠山倒了,大势已去,一天深夜, 7 ==========第12页========== 便想夹着尾巴溜掉。赶巧,那天,金师傅刚刚开完地下党会议,正往回走,忽见前面有个贼头贼脑的家伙,细一看,是蛋有操,心中已明白八、九分,忙赶上前去,大喊一声:“霍有操,你往哪里逃!”一把抓住这个家伙的衣领。霍有操被这一吼声,吓得两腿直抖,可一定神,发现只有金师傅 一个人,就反扑过来。一个胸怀仇恨烈火,誓为矿工报仇多 一个象落水的疯狗,拚命挣扎。正在难分难解的时候,许多矿工闻讯赶来,怒吼着,你一拳,我一脚,不一会这条恶狼就僵死在地上。 肖海听罢,把在沂蒙山剿匪的情况和金师傅说的情况作了反复推敲,细细分析后,说:“看来那个土匪霍有根很可能就是霍有操的弟弟,逃跑后,来豹头岭煤矿找他哥哥。知他哥哥已被打死,就不敢真名实姓地露面,解放后,就更加隐蔽地潜伏下来,从事破坏活动,那封密件中提到的霍有根可能就是这个家伙。” 金师傅点点头,赞同肖书记的看法,并说:“我看,要找霍有根,韩半生可能要知道点线索。他解放前搞过内勤招工,招来的工人都要经他登记。”话刚落音,华春猛地站起来:“韩半生可能就是霍有根!”肖海问金师傅:“韩半生什么时候来豹头岭煤矿的?”金师傅思索一会,回答说:“日本鬼子投降的前一年。”肖海看看华春,微笑着说:“韩半生在日本鬼子投降前来这里的,霍有根只能在四六年,日本鬼子投降后才来,时间少算也相差两、三年。”华春搔搔头皮,点头默认,又坐下来。肖海接着说:“我们把这些情况向公安局汇报一下,并要继续做韩半生的工作,交待党的政策,促使他觉悟,这有利于我们的工作。” 8 ==========第13页========== PPart Entertainment A Movie Trailer Directions Watch the trailer three times and guess what the movie is about. 21 Nicolashe Cage Review Checklist How much do you remember after learning this unit? ◆What would you say if you are predicting something? What do you know about extreme weather? Can you name some common disasters? Can you describe some natural disasters? What are your favorite seasons and weather types? 44)应用型大学英语视听说教程4 ==========第14页========== 韩半生走到窗前,“呸!”向那黑影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回身坐下来,坚定地拿起了笔… 又是一个明朗朗的天气,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豹头岭煤矿的主井架上,主井显得更加高大。主井口人山人海,一片欢腾。经过一场激战,抢修主井筒的工程胜利告捷,今天就要开始运行,提绞煤炭。 党委书记肖海和施工组长金师傅在细细地对井简进行最后一次检查,生产部主任华春忙上忙下,早已满头大汗。各个岗位上的工人紧张而有秩序地作着运行前的准备工作。技术科长吴家信手忙脚乱地干着。 “准备完毕!”“准备完毕!”“…”一声接着一声传来。突然,打那边噔噔响走来两位公安人员,肖书记和两人简要地讲了几句话,公安人员马上执行命令,逮捕了吴家信。吴家信脸色苍白,在众目睽睽下,耷拉下脑袋。 肖海怒视着被押走的吴家信,就地召开了一个群众会,他向大家宣布:根据矿党委、公安局的调查和韩半生的检举交待,吴家信原名霍有根,土匪出身,是个暗藏的特务和现行反革命分子,在幕后策划、制造了豹头岭煤矿的主井事故,并且盗窃情报,罪证确凿,现已被我专政机关逮捕归案。霎时,群众中一片欢腾。 原来,韩半生先前跟着霍有根当过伙伏头,在抗日战争时期跑到豹头岭煤矿,通过霍有根的哥哥霍有操混上了个内勤,专搞招工。霍有根在沂蒙山被我军打败逃出后,又在国民党的特务机关鬼混了一个时期。在淮海战役期间,被指派到豹头岭煤矿。 霍有根到了豹头岭煤矿,正巧遇着韩半生从外招工回来。 10 ==========第15页========== 从韩半生的口里,得知他哥哥霍有操已被矿工打死,他恨得咬牙切齿,要韩半生在矿山给他安个“根”。韩半生想了想,摊开花名册,见在路上饿死的苦工吴家信和霍有根年龄相仿,又没有同乡,就让霍有根顶了吴家信这个名字,于是霍有根就在豹头岭煤矿潜伏了下来。 解放后,霍有根混上了技术科长。半年前,豹头岭煤矿主井筒大修,没几天,施工组长金师傅外出开会去了,由韩半生代班。霍有根见时机到了,威逼韩半生赶砌空旋。霍有根也参加了。快交接班时,霍有根嫌韩半生砌的慢,夺过瓦刀自己干起来。由于心里发慌,手忙脚乱,将韩半生的瓦刀掉进空旋里。霍有根经常威胁韩半生,韩半生也一直为这件事不安。这次,韩半生由于坦白交待较好,立功赎罪,受到了宽大处理。 华春今天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惭愧,默默地想着:可要擦亮眼晴啊。 肖海这时把口哨衔在嘴里,目光炯炯,“瞿一”一声清脆的哨音激荡人心,金师傅郑重地按下信号电钮,随着“轰隆”、“轰隆”的绞车运转声,大罐一上一下,在井筒里穿梭般地来往。井架上的两只天轮,直入云端,象一对彩球在蓝蓝的天空中飞转。你看,肖书记和工人们迈开大步,又投入了新的战斗。 11 ==========第16页========== 98 Web应用程序设计技术一ASP.NET -Microsoft Intarnet Eeplorr文件)编辑图)查看9收律工具红:”影子后退·),日个●我索地址包)图http:/localhost/asp.ne])转到链接”了上网助手·日暂停拦感清理⊙修复 您的姓名:qinxueli 选择一个您最喜欢的城市:北京卫新城市:肮开 添上海列表 纽约 提文取消 广州 杭州 9uei您好1 您最喜欢的城市:北京 完毕 圆本地Intr anet 图4.446.asp运行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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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页========== 滚滚。这回来矿能跟卢师傅在一起就好了,赶明儿发明个新机器,电钮一按,煤炭自动淌,嘿!那该多神气。 洪铁蛋越想越有劲,刷刷刷地加快了脚步,奔向矿里。刚进办公楼的门,就听见后边有人在喊:“哎!那可是小铁蛋?”铁蛋回头一看,走来的正是卢师傅。卢师傅名叫卢育青,五十开外,精壮的身体上,穿着一套工作服,迈开大步走来。铁蛋高兴地扑上去应道:“卢师傅,是我!”卢师傅抚摸着铁蛋的肩膀,上下打量着说:“哎呀!又长高了,更壮实了。这下,咱俩又得在一起战斗啦!”小铁蛋高兴地连说“好啊!好啊!”师徒俩欢欢喜喜,说说笑笑朝人事科走去。你道卢师傅怎么不早不晚就在这时候赶到了?原来,他已经知道铁蛋要来这个矿工作。现在卢师傅已不在采煤队了。因为他有一手打铁的好手艺,一年前被调上井来和其他老工人一道,创办了一个修旧利废的小工厂。这回,他听说领导上要从新来的一批工人中,给他配一个帮手,打心眼里高兴。 一天,卢师傅在人事科知道分配跟他当徒弟的就是洪铁蛋,他更乐了。卢师傅知道,铁蛋这孩子是块好坯子,如果再给他加上几把烈火,一定能锻成好钢。今天,新工人报到,他接铁蛋已经好几趟了,眼巴巴地望他早点来。 小铁蛋跟卢师傅来到人事科办报到手续,一听说卢师傅已改行当起了铁工,分配他跟卢师傅学打铁,心里咯噔一下,小圆脸涨得通红,他急忙说:“分配我干别的吧。” 卢师傅问:“为什么呢?” 铁蛋心里不愿当铁工的理由说不出,只得说:“叫我干采煤,机修,什么都行嘛,我就是不愿打铁。” 卢师傅一听,心里奇怪:这是咋弄的?小铁蛋从来没有 13 ==========第18页========== 这样过,理由说不出,还硬不干。是嫌工种不好没出息,还是别的原因?嗯,先带他去参观一下。小铁蛋听说师傅要带他去参观,就只好跟着师傅去了。 来到修旧利废厂的成品车间,师傅指着鸟黑发亮的铲子、新崭崭的钻杆等产品,问铁蛋:“你看,这些东西好不好?”小铁蛋把那些东西一一看过,果然不赖。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应道:“嗯。”师傅带他来到操作车间,指着冲压机、气锤等新机械,又问:“这些东西好不好?”铁蛋看完又应道:“嗯。”师傅又指着堆在外边的一大堆东西,问:“这原料好不好?”铁蛋一看,惊住了,这些破烂的旧品废料,还真是那新产品的原料?他顺口说:“不好。”卢师傅听完他的回答,笑着说:“铁蛋呀,这些旧品废料变成新产品是怎么变的啊?” 卢师傅把建厂的经过,战胜困难的情景,改造机器,创制新产品的成就,一五一十地讲给铁蛋听,问道:“想通了没有?” 铁蛋一听卢师傅问他,又触动了心里那件事,奶奶那句话又仿佛在他耳边响起,便答道:“叫我干啥都行,铁工我还是不干。” 卢师傅一听,心里就暗思起来:怪呀,为啥什么都愿干,单单不愿干铁工呢?这矛盾还不小哩!对,先对他交交心,就对铁蛋说:“我本来也不愿干铁工活的。”铁蛋反问道:“那谁叫你又干的呢?”卢师傅说:“这是革命需要嘛。你想想该不该这样?”铁蛋不吭声了。卢师傅又问:“那你为啥不愿干铁工呢?”铁蛋眼睛直眨巴,还是一言不发。卢师傅亲切地说:“铁蛋,再好好想想。有啥不通的地方,跟我拉拉, 14 ==========第19页========== 先去吃饭吧。”卢师傅望着慢慢走去的铁蛋背影,心想,是什么东西在小伙子头脑里别了这么大的劲呢? 这天晚上,铁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象电影一样在他的头脑里闪现。师傅亲切的话语好象在耳边响起。他想,师傅,真是个好师傅,可你不了解我的心呀!想着,想着,铁蛋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拿起笔就给家里的爷爷写信: 爷爷: 我记得小时,奶奶常对我讲,长大千万不要去学打铁,我问奶奶为什么,她总是拍着我的脑袋说:“千万记住就得啦。你还小,长大了我 一定对你说。”如今,奶奶已经去世了。现在我长大工作了,领导分配我又是干铁工,可是奶奶不让我学打铁的原因,我还一直不知道。爷爷,您回信告诉我,好吗? 铁蛋把信写好,心里盘算着:先干着,等爷爷回信再讲。铁蛋来到烘炉车间不久,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几件事。事情不大,可一桩桩都好象楔进了卢师傅的心里:那天,交给铁蛋的任务是把急等油漆的几十件产品上的锈去掉。结果,产品缝子里的锈全没去尽,幸亏检查得仔细,要不浪费工时,还会严重影响质量。又一次,一铁筐该冷却退火的工件,被他一下子倒进了水盆里,哧得满屋子热气滚滚。还有 一次,明明气锤该上砸的料全用完了,铁蛋还把闸握得紧紧的,让气锤光光光一个劲地空砸着。这两天,卢师傅尽管很 15 ==========第20页========== 忙,要赶紧完成矿党委交给的一个试制新产品的任务,可是,这位党支部委员,生产组副组长,他始终把铁蛋的事放在心上,经常琢磨铁蛋的思想问题究竟在哪里。…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铁蛋来厂已个把月了。又是一个早晨,朝霞满天,汽笛长鸣,矿山的大道上,人来车往,热气腾腾。修旧利废小厂的烘炉车间,看上去和往常大不一样,鼓风机呼呼地叫,改装的炉膛里,燃起熊熊的烈火,明亮的电灯吊在当头,十八镑重的大锤端正地立在铁砧旁。这里,将要进行一次新产品的淬火试验。 卢师傅赶在上班前一个小时来了,做好了准备工作。人们估摸着,老将这回又要亲自出马了。 铁蛋今天心情也比往常舒畅,昨晚师傅找他谈了很长时间,把心都掏出来了。小铁蛋也向师傅表示,今后一定要干好铁工。心定,劲也足,他大步走向车间。 试验新的产品,关键的一道工序就是淬火。这产品关系到矿上采掘队的生产发展,人们都很关心,车间门口,已被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一切准备好,卢师傅脱掉外衣,只穿了件老粗布衬褂,站到烘炉前,卷起衣柚,一只手紧握火钳,一只手搭在眉梢上看火候。炉火把他那紫红的脸膛映得光亮光亮的,他眯起眼睛,盯着炉火中加热的新产品,产品由黑变红,卢师傅“刷”地从炉中抽出红色的铁件,往水里一蘸,“哧哧哧”,青烟直冒,马上又抽出来,打眼一望,又放进火里,反复淬了七次后,卢师傅把淬好火的铁件,往砧上一惯,发出一声当啷啷的清脆响声。工人们都鼓起掌来。 新产品试验成功了。 16 ==========第21页========== 休息时,人们都在向卢师傅祝贺,内行的人却打听卢师傅这种淬火的绝招咋学的。铁蛋也拉着师傅的手问:“你咋学这技术的?”卢师傅略略沉思了一下,向同志们说:“这种复杂的淬火,是我的师傅二十多年前传给我的。他那铁匠本事,在玉龙坡煤矿方圆百里挑不出第二个。他淬的火,不崩口,不卷刃。有一次闹暴动,人家用他淬了火的斧头把个小指头粗的锁程子,一劈两段,斧口丝毫没动。他就是脾气倔强,宁折不弯。穷哥们凡来找他做活的,有钱给几个,没钱,甭问,大锤落下一样响。” 卢师傅越说越激动:“我跟师傅在旧社会受尽了苦难。有一年的一个初冬的傍晚,突然闯进来一个外号叫‘蛇眼’的汉奸,说日本人刚抓来三百多名窑工,要明早就打出四十把尖头锤,不然就死啦死啦的。听了这话,我和师傅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们知道,这尖头锤是监工手里专门抽打工人的凶器,如果这四十把尖头锤落在这帮豺狼的手里,穷人身上又不知要添多少血洞洞。当时师傅便推说没有好料打不出。谁知这‘蛇眼?兽性发作,恶狠狠地向我师傅扑去,我一看不好,连忙挡在师傅面前,这个狗汉奸猛地一下,把我推倒在铁砧上。只听“磁”的一声,铁砧上一块巴掌大的红铁块烙在我的胸上。师傅把我扶起,眼里冒火,伸手抓起铁块,把狗汉奸砸倒在地。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抡起大锤,照狗汉奸就是一下子。” 同志们心里充满了仇恨。小铁蛋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急着问:“那后来呢?” 卢师傅说:“师傅紧紧抱住我,立下誓言:‘永世也不再干打铁这营生。’就在那天夜里,师傅带着我找新四军去。 17 ==========第22页========== 可是,万恶的日本鬼子很快追上了我们,为了我,师傅叫我向南跑,他向北,边跑边喊,把鬼子的注意力引了过去。我逃出了虎口,可是师傅至今还不知下落…。”卢师傅眼里噙满泪水,说不下去了。铁蛋扑到他的怀里,用颤抖的手解开师傅的上衣,胸上露出巴掌大的一块烙印,人们的眼圈红了。铁蛋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他没想到,在旧社会立下誓言不再干打铁这行的卢师傅,当革命一旦需要的时候,他又握起锤。铁蛋仿佛觉得,眼前的不是师傅,而是一个淬了火的钢铁巨人。 铁蛋拉着师傅的手,急切地说:“小时候,我奶奶也跟我说:‘咱们家,不管什么人,永世都不干打铁这营生。’师傅,你的行动使我明白了,只要革命需要,我们就应该挺身去战斗。” “你?”卢师傅欲言又止,只是把铁蛋抱住,仔细地端详着,无比欣喜地说:“好!我们为革命共同战斗!” 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天晚上,铁蛋甜甜地睡去,他梦见爷爷直望着他笑。等他揉揉眼睛看床头的小闹钟,才五点钟。铁蛋又拉开桌子,拿起纸笔,把许多桩事, 一古脑儿告诉了爷爷。又问爷爷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信,写完信走出门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对着泛着彩红的东方,唱起了《东方红》。 早上,烘炉车间又是一番新景象,新产品今天要正式投入生产。战斗打响了,只听卢师傅喊:“洪铁蛋。”洪铁蛋象战士上阵,挺胸走到跟前。卢师傅指着熊熊的炉火,严肃地说:“认真观看火候,第三炉产品由你淬火。”铁蛋吃惊地望着师傅低声说:“我行吗?”卢师傅说:“我们要在生 18 ==========第23页========== 产中学习,来,大着胆子干。” 号子声、丁当锤声飞满车间,屋外又渐渐围满了人。就在这时候,观看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刚到矿上,没顾休息,就让招待他的同志把他领到这里。看到这群英闹堂的热烘烘场面,老人喜得直巴啧嘴。“嘿嘿!那在炉旁干活的,不正是孙子铁蛋吗?”老人一边自语一边想:不过,这孩子的一举一动,挥锤起落,怎么倒象自己的架势?他奇怪这孩子啥时候偷学了他的手艺。突然,老人又象望到什么,两眼紧盯住一个侧身站着的老工人身上,那二 十多年前,使他不能忘怀的烙印,映入他的眼帘,老人猛地脱口喊道:“那不是青石娃么?”顿时,老泪随着喊声,扑籁籁从眼里滚出来。 卢师傅拾眼也看见了老人:“师傅!”他大喊一声,向老人奔去。铁蛋也喊着“爷爷”扑了过来,卢师傅和老人四只铁钳般的胳膊已紧紧抱在一起了,小铁蛋被夹在中间,他眼晴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象雷雨中的闪电,小铁蛋脑子里一亮,一切都明白了。 静,异常的静。人们都兴奋地望着这欢乐喜逢的老少三代。老爷爷听说徒弟把革命利益放在第一位,很高兴;听说孙子又在徒弟教育下转变成长,更为宽慰。他紧紧攥住卢育青的手说:“你做得对呀!” 卢师傅谦虚地说:“离党和毛主席的要求还很远呢!”说着又指指胸前那块伤疤说:“这块伤疤告诉我,为了革命,连生命也应当豁出来!” 说着谈着,他们脸上都乐开了花。老爷爷大概太兴奋了,甩掉棉衣,站到炉火前,对卢师傅和铁蛋说:“来,试试我 19 ==========第24页========== 的老手艺!”铁锤“当当”地欢歌,火花“啪啪”地飞舞。跳跃的炉火映红了这老少三代。 故事讲到这里该完了。可有儿件事还要交待一下:铁蛋的老爷爷那年被鬼子抓去后,在穷人们的帮助下逃脱虎口,参加了新四军,在大别山一个地下兵工厂工作。当时,他听说徒弟死了,又伤心,又气愤,恨不得把鬼子斩尽杀绝。一 九六三年,他退休回到了老家。现在老人已被公社农具厂聘请为铁工顾问。接到孙子的信,他很想亲自来矿上和孙子说说心里话,没想到有这么个喜遇,老人太乐了,乐得胡子都直抖。 20 ==========第25页========== 山龙队长 袁友好 我又要出差了,任务是为矿山采购坑木,高兴的是,这次我能够有机会到山龙村去。 关于山龙村的传说,过去我听过不少。就说这村名吧,就有一段故事。那是说以前这村子里有个名叫山龙的人,他为了不让村子年年遭受水灾,决计要领着村里的穷哥们从山上挖一条引水入河的排水渠。谁知这一来触怒了当地的一个老财,他硬说山龙破环了他家的风水地,便把山龙抓了去,严刑拷打,活活地被折磨死了。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位勇敢的山龙,才把这座小山村改叫山龙村。 前些日子又听到山龙生产队长的一段故事,更是感人。那是在去年八月间,为了赶在雨期前,开挖龙门岭到丰水河之间的一条运输渠道,山龙村组织了一支青年突击队,在队长的带领下,蹬上了龙门岭。谁知在开工中,遇到一块巨大的“豹头岩”,坚硬无比,拦腰截断了运输渠的去向。那当口雨期逼近,要是错过了雨期,就要耽误眼下的运输任务?这可急坏了山龙队长。 船破偏遇顶头浪。就在这一天傍晚,一阵狂风卷来了满天乌云,紧跟着劈头一个炸雷,雨便瓢泼似地倒了下来。豹 21 ==========第26页========== 头岩下的一个米把见方的爆破槽刚刚打好,山洪就照准豹头岩猛撞下来了。洪水越来越猛,成“人”字形浇过了豹头岩,向着两边的山谷夺道而去。这情况可真险急,如果不立即炸掉豹头岩,山洪就会白白流失,就要失去一年中难以遇到的放木机会。 正在这刻不容缓的时候,只见人群中窜出一个人来,抱着接好导线的防水炸药包飞步向前,一纵身,跳进急流中… 人们心头象压上千斤巨石,一秒、两秒…足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在那黑乎乎的漩涡里才钻出那个人的身影。 “队一长一”上面的人们齐声高喊起来。只见山龙队长敏捷地爬上豹头岩,放好炸药,燃着导火索,转身游回来。刚上岸,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块豹头岩顷刻之间变成了一股强大的碎石瀑布,顺水而去… 想着这段故事,眼下我真巴不得一下子就能见着山龙队长。 四月的江南真象一幅刚刚着色的水彩画。我从丰水河渡口下了船,正是春光明媚的早晨。刚刚升起的太阳,把那一簇簇盛开在龙门岭上的映山红花映照得一片通红。我沿着一条盘山小路,翻过一个小岭,在一座山谷拐弯处,现出一座小山村,一打听,这就是山龙村。 山龙村只不过是一座百十户人家的小山村,它背靠巍峨挺拔的龙门岭,村前是一道粼粼的丰水河。大概是因为最近降雨不多,河水才显得并不湍急。 我顺着小河举目向上看去,一道宽阔的放木运输渠立即收入眼帘。猛然间,我想起了那段山龙队长夜破豹头岩的故事,大概就是发生在这里吧。 22 ==========第27页========== 我跨进山龙队的办公室,抬眼就看见来自各条战线的一面面锦旗,整整齐齐地挂在粉白色的墙壁上。一位姑娘站在办公桌边正在专心致意地做着一件有趣的游戏。她用几个小木棒作支点,巧妙地把一根铁丝撑成了一条斜线,左手在上端紧握着一把一端带有小铁环的小木棒,一松手,说也奇怪,那一根根小棒棒竞能通畅地滑过支点,辟里啪啦地落在下端的小水盆里,头并头,尾齐尾,根根不乱。她看着看着,两手一合,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从侧面将她打量了一番,那模样倒很象一位新型的山村姑娘,齐耳短发,乌黑发亮,上身穿一件紫红色的褂子,两腿打一副扎实的绑带,脚上蹬着一双高帮黄球鞋。看这副壮壮实实,风尘仆仆的架式,还玩小棒棒哩,嘿嘿,真有意思! 我正觉得有点可笑,她猛转身,发觉了我,笑嘻嘻地问道:“同志,你可是从泉峰煤矿来的赵树同志吗?” “嗯,是啊!” 我一边递过介绍信,一边在纳闷,她怎么知道我呢?我慢吞吞地往凳子上坐下,刚想开口打听山龙队长,只见她慎重其事地将一张电文纸片放到我的面前。 “赵同志,你的电报。”“电报?” 我赶忙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赵树同志: 三水平井眼安装工作决定提前于五月一日开工,原订山龙村五百立方罐道坑木采购计划,急盼提前完成。 泉峰煤矿供应站 23 ==========第28页========== 看完,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扳着指头一算,离开工的时闻只有五天了,五天要完成一个月的采购任务咋行?要说伐木、运输这套山里活,我倒并不是外行,不消说砍伐这五百方罐道坑木需要多少个劳动日,单是运输,眼下就是一个麻烦。山区里砍伐木材,都是乘着山洪瀑发的时候,顺水输送的,但眼前却是风和日暖,久晴不雨。要等,说不定能等上 十天半个月,这真急得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唉,真该早些赶到。”我开始埋怨起自己来了。“是啊,要是再晚来两天,也就更不用你操心了。”那姑娘这一句文不对题的话,把我搞得稀里糊涂。“赵同志,我是说实话。” 那姑娘怕我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又赶忙解释说:“我们 一接到电报,便立即进行了动员,村里的贫下中农听说工人同志急着需要这批坑木,都把自已准备盖房子用的木料腾出来了,加上连天加夜砍伐下来的,已经足够了五百立方,要是再有两天时间,怎么说也要给你们准时运下山。” “噢!” 我瞪大了眼睛,看了这位姑娘一眼,心里一阵热乎乎的感觉。一时间真不知该说出怎样感谢的话来,心里只是暗暗琢磨着:那位山龙队长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想着想着我急忙问道:“你们那位山龙队长呢?” 谁知这一问那姑娘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她那绯红的脸颏上霎时掠过了一丝神秘的微笑,看样子似乎想说什么又突然停住了,我感到莫名其妙,又不好意思追问下去,只得把话岔开了。 24 ==========第29页========== 听说村外临时会战指挥部正在召开突击运输任务的动员大会,我便向那里走去。 从山龙村展眼向四周看去,真是景象万千。这里看不见一座荒山,寻不着一块荒地,颠连起伏的龙门岭处处是一片翠郁葱葱。就在这万绿丛中,那道新劈成的放木运输渠,被那一束束盛开的映山红花装饰得婉如一条鲜艳的彩带,从龙门岭 一直飘到丰水河。宽阔的大道上,成群结队的伐木工肩并肩地从我身边擦过,广播喇叭里,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正在播送着山区建设的远景规划,这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多么鼓舞人 心啊I 临时指挥部就设在村外用木板搭起的一座木棚里。我赶到这里,木棚里已经挤满了人,一位主持会议的同志热情地接待我,我向他具体了解了一下情况,更加放心了。 表决心的同志接二连三地走上台,这时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姑娘也赶来了,她走到了台上,环视一下棚子,对着大伙说道: “同志们,时间只剩两天了,要说完成支援工业的任务,咱们山龙村可从来没有打过折扣呀!” 嘿!真没想到她竟拉起了一副作报告的架势来了,说也奇怪,她这一开腔,听的人却更静了。我忙扯着身前的一位同志道: “这姑娘是谁?”“我们山龙队的队长。” “噢,山龙队长!”我一听不禁大吃一惊,赶忙问道:“刚调来的吗?” “四年前插队到咱们这里来的,去年入的党。” 25 ==========第30页========== 那人只顾专心听讲,答话时,头也没回,我也开始注意听了,只见她继续说道: “根据大伙的意见,抢运这五百方木材,咱们决定采用‘架线放木’,为了不让龙门岭的高大树木挡住木材下滑,根据勘查的结果,决定把线架在新劈的放木运输渠上,…” “太好啦!”我身前的那位同志一听,高兴得一拍大腿说道:“咱们给它来个天上下雨渠里走,渠里无水天上飞!”说话间,会场上响起一阵琅琅笑声,木棚里充满了生气。 我突然明白了她先前摆弄的那把小棒棒,原来是研究架线放木的。肃然间,我暗暗地佩服起这位姑娘来了。 山里人的性格真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突击架线施工的战斗,乘着夜晚皎洁的月光,连夜在龙门岭上展开了,这场面真使人闭不住,我也跟着干起来。 晨光透过密林,射进一束束的光辉,我展望着那根凌空飞起的银线,心里想着即将开始的放木战斗。突然,我发现那条架线上顺势飞来一个人,我情不自禁地疾呼起来: “喂一那是谁呀一危险—快停住!” 话刚落音,紧跟着从上面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那是山龙队长一查线哪—” 一听“山龙队长”,我赶忙定睛细看,啊!原来正是那姑娘的身影,只见她腰系保险带,四肢倒挂,背向山涧,飞速滑行,犹如一只矫健的山鹰在搏击长空。 我简直看呆了,正想赶下山去,只听得一声哨响,山顶上一棵棵粗大的圆木,披着绚丽的朝霞,沿着这银线,直向丰水河飞去。 我赶到山下,发现丰水河中,早已编好的木筏上,正站 26 ==========第31页========== 着山龙队长,只见她两手扬篙,用力一顶,那木筏便顺流而去。…… 金灿灿的太阳从龙门岭上高高升起来了。一簇簇嫣红似火的映山红花沐浴着灿烂的阳光,顷刻之间把整个龙门岭映照得通红通红。 27 ==========第32页========== 伏水记 八蜂山煤矿工程师陈永刚,刚从“五·七”干校结业回来,一出车站,看到过去和大家一起设计的洗选楼,如今已耸立云霄;走时刚掘土动工的矿区第一座大型现代化运输煤仓,现在已悬挂在高空。他望着望着,两条腿不觉来了劲,直向矿里奔去。 陈永刚回矿第二天,红旗采煤队党支部书记兼队长李志峰和他谈了一件事:红旗采煤队准备制服“水龙王”,把过去丢的煤采出来。陈永刚听了,一声未吭。 原来在解放前,勘探这个矿时,敌人破坏性地到处打钻,如今这些钻孔都积满了地下水。现在采煤时,遇到这些钻孔,就把周围的煤层丢下,留作护孔。 李志峰望着陈工程师的表情,知道他暂时不会表态,便拽着他的胳膊说:“咱们一块到井下看看。”工程师高兴地说:“好,我也是这样想。” 工作面上,大伙儿干得热火朝天,李志峰和陈永刚也插进去干起来。大伙儿正干在兴头上,突然从上风巷传来一阵吆喝声:“喂一李师傅,电话通知,叫你们停一采!” 28 ==========第33页========== 电话是生产组副组长胡明同志打来的,他知道这个队采煤地点离钻孔不远了,便和往常一样,通知停采。 工人们不约而同地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个小伙子说:“遇到一个钻孔,就要停采,丢下万吨煤炭不要,这不是浪费资源吗?”又一个工人接着说:“有了问题不敢碰,这真别扭!” 正在这时,上风巷又传来电话通知,要李志峰带几名工人代表,立即上井到生产组开会,并叫陈工程师也去参加。 生产组会议室坐满了人,正在为红旗采煤队治水的事展开辩论。李志峰上井后,连衣服也没顾得换,就赶来参加会议。他推开门一看,生产组副组长胡明,正在滔滔不绝地发言。他从全矿的大好形势,谈到了当前煤炭生产完成的情况,又从地质条件的变化,谈到了治水夺煤的困难。最后,他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大家,一字一板地说:“水火无情,井下工作不比地面,搞得不好,就得停工停产啊!一句话,这块煤还得丢掉。” 李志峰听罢,正想发言,只听前面板凳“吱扭”一声,陈永刚站起来了,胡明和李志蜂都抬头向他望去。 会场上很静。陈永刚第一句话就直截了当地说:“我不同意胡明同志的意见!”接着,他从地质条件的变化谈了治水夺煤的有利条件,材料充分,井井有条,很有说服力。会场上立刻活跃起来。 李志峰听着陈永刚的发言,心中暗暗叫好。 陈永刚发言完了,会场上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李志峰望了望眼前的陈永刚,望着在两条路线斗争中成长起来的工程技术人员,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29 ==========第34页========== 胡明看看沸腾起来的会场,带着劲,一口气喝了半杯开水,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之后,他才无可奈何地说:“现在已到月下旬,任务重,时间紧,你们真要治水夺煤,万一搞得鸡飞蛋打,这责任谁负?我得请示党委去!”说罢,便不满意地离开了会场。 出乎胡明的预料,党委支持了李志峰他们治水夺煤的要求,并抽调陈永刚同志到红旗采煤队担任技术指导工作。 消息一传开,全矿上下都动了起来。地质科送来了地质资料,器供科打来电话,征求需要哪些施工器材,党委派人 一再询问有什么困难。陈永刚也觉察到同志们都在用亲切、希望的眼光注视着他。陈永刚感到浑身是劲,连天加夜的苦战,设计了一个“铅柱下沉,水泥封闭”的堵水方案。但就是没有勇气把方案拿出去。他在屋里踱来踱去,不禁想起一段往事: 那是一个寒风凛例的深冬,井上虽是白雪皑皑,但井下却是战鼓催春,热气腾腾。红旗采煤队一三一工作面,第 一次遇到了这个钻在煤层深处的“水龙王”。工人们正在热烈讨论,如何治水夺煤,这时一个资产阶级技术“权威”来了,他对在场的工人群众佯徉不理,只是这里敲敲,那里捣捣,转了一趟,便对跟在后面的、当时还是技术员的陈永刚说:“太冒险啦,通知他们立即停采!” 站在旁边的李志峰一听,按不住气,往前一跨,冲着他说:“为什么要停采!” 那个“大人物”第一次遇到“小人物”的挑战,尴尬得 一时不知所措,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两句话,就气乎乎地溜走了。 30 ==========第35页========== 这下可惹起了大祸,矿里有个执行刘少奇修正主义路线的领导,伙同那个“权威”用一顶顶大帽子企图压服李志峰,扬言要批判李志峰。李志峰想:毛主席叫俺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咱按总路线精神办事,错不了。会上,李志蜂针锋相对地和这帮人整整辩论了两个小时。李师傅不怕围攻,敢于斗争的精神,使陈永刚当时深受感动。 陈永刚正在想着,李志峰和几个工人推门进来,关切地询问设计情况,陈永刚只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点。李志蜂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晴,鼓励道:“堵这样的钻孔,我们还是第一次,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但是如果还未实践,就被‘怕’字挡了道,那么被修正主义路线判处死刑的万吨煤炭,就永远也解放不了。” 一个青年工人也说:“怕摔跤,多咱也学不会走路!”陈永刚听了李志蜂和青年工人的一席话,思想上很有触动,便毅然拿出设计方案,递给李志峰,说:“请你们提提意见,争取尽快试验。” 这一天,红旗采煤队的工作面上,正在按照陈永刚设计的治水方案进行施工。参加战斗的同志们,快速打好第一批炮眼,装上炸药,“轰、轰”就是几炮,钻孔现了出来。大家围上来一看,周围的岩石呲牙咧嘴,一股流水象怕人似的羞羞答答地流着。一个小伙子拍拍屁股说:“明明是条旱龙,怎么硬说是条水龙呢?”陈永刚看看现场情况,也轻轻出了 一口气,身上千斤重担好象丢了八百。但是站在旁边的李志蜂,却象激战前的一名指挥员,大声命令:“立即沉铅。” 铅柱放入钻孔后,很快沉了下去,清澈的地下水一下没有了。放炮员按着电钮,两眼直瞪避地盯着,几个大个子拉 31 ==========第36页========== 开架势推备打进压缩木,场上的人闭着呼吸,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但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下沉的铅柱还没有到达预定的地方,却又被地下水轻轻地浮了上来。 “闪开!”李志峰的话刚落音,一股强大的水柱就冲到了三米多高的顶板上。“哗”的一声,碎矸石暴雨似地落了下来,顿时工作面上堆起了一座矸石山,试验失败了。 正在这时,生产组副组长胡明也赶到现场,他拍拍陈永刚的肩膀,责怪地说:“我不是先验论者,老虎屁股就是摸不得,钻孔不好治啊!”他望着脚下流水,焦急地说:“我去打电话,立即安装水泵,把水排入水仓,你们也不要搞了。”说完扭头就走了。 陈工程师看着被激流冲垮的棚子、倒塌的岩壁、过膝深的水,心里难受极了。他想问问李志峰,下一步怎么办?可是用眼睛扫了一圈没找着,他弯下腰来,借着灯光朝前一瞧,发现李志峰在强大的水柱下边,冒着刺骨的地下水,忙个不停,正准备城他,只见李志峰窜了过来,说:“你看,这里水的压力和流量是不是比我们设想的要大得多?” 陈永刚有心无肝地点了点头,李志峰坚定地说:“看来 一定能降服它。” 回到家里,陈工程师想到堵水失败的情景,心急如焚,连早饭也没顾得吃,就一头钻进图书馆里翻阅中外有关资料。 李志峰兴冲冲地找来,拉着陈永刚说:“走!我们去听听工人们的意见,他们正在开会。” 两个人刚走进会场,就见一个四十开外老工人,拎着一 32 ==========第37页========== 块小黑板,噔噔响地走向主席台,往桌子前面一放,上面写着“煤海战场炼红心,誓将龙王捉上井”。下面画的是引水上井管道线路图。生产组副组长胡明也赶来了。 “好,好!”一阵赞扬声刚落,突然,外面又传来一阵号子声,几个大个子扛来五、六根废旧钢管,笑嘻嘻地说:“害变宝,引水上井少不了。这些家伙我们早就看上啦!”不一会,地面上摆满了各种模型、图案,群众设计会开得热气腾腾。 常言道,敲鼓要敲在点子上,浇菜要浇在根子上,发动了群众,激发了胡明继续革命的觉悟,而且也象一把金钥匙 一样,打开了陈永刚的心窍,他指着地面上摆着的模型、图样,兴奋地说:“过去,我只想到堵水,工人同志们运用毛主席的哲学思想,看得远,提出了‘引水”,这些办法真是 一举两得,太好了。” 胡明脸上露出笑容,他想: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啊。…当天,他参加了“三结合”设计小组,决心和大伙绘出一幅引水夺煤的新蓝图来。 和煦的阳光射进屋来,大伙儿的心花都乐开了。 几天后,红旗采煤队工作面上,烟雾腾腾,一场按照新方案的引水夺煤战斗打响了。李志峰抱起一根生铁管子,迈步冲了上去,陈永刚连忙赶上,将他一把拽住,随即从手中夺过铁管子,诚恳地说道:“李师傅,还是让我闯闯好!”李志峰信任地点了点头。 陈永刚抱起生铁管子,猫着腰,象冲锋的战士一样,冒着强大的水流,冲到钻孔跟前。他将铁管轻轻往上一放,随即又进行了加固,散流的地下水,一下挤进管道里,象利箭 33 ==========第38页========== 一样,冲了出去。 陈永刚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抬头一望,引水管道,已全部架设好,只见李志峰站在四米多高处的一块大矸石上,挥动大扳手加固最后一颗螺丝。他久久地仰望着,一股暖流通往全身。 “水龙王”被降服了!清澈的地下水,按照人们的意愿流向地面,被判处死刑的滚滚乌金,顺着运输皮带源源而流,红旗采煤队的工人们,望着这多年不治的水害,变成了水利,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34 ==========第39页========== 一把扳手 梁俊明赵洪修 东方升起红日,金光普照大地。红旗煤矿的安装工地上,彩旗飞舞,机声隆隆。百吨大吊车把巨大的绞车机件高高衔起,平平稳稳地安放在井架顶端。一位身穿半新深蓝色工作服的老工人,站在井架上,伸着粗壮有力的大手,握着扳手,在不停地拧紧机组外壳的联接螺丝。在阳光的照耀下,他那紫铜色的面孔更加油亮红润,额前几道深深的皱纹上,嵌着一颗颗豆粒大的汗珠,浓眉下,眼神炯炯,嘴角上挂着胜利的微笑。他就是全矿有名的安装能手、共产党员钟洪山师傅。 钟师傅正在全神贯注地干活,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扭身低头一看,只见徒弟小王仰着头,用双手圈成喇叭形,亮开大嗓门喊:“钟师傅,阿尔巴尼亚矿工代表团下午到咱们矿来参观,李书记请你也去迎接贵宾!” “好哇,我一定去!”钟师傅大声地回答着,心激动得象要跳出来似的。 “啊!亲人们要来啦!他,这次也会来吗?”想着想着,钟师傅情不自禁地从工具包里掏出一团棉纱,翻来复去地擦着手中的扳手。金色的阳光把扳手照得闪闪发亮。他久 35 ==========第40页========== 久地注视着这珍贵的礼物。 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扳手,手柄上有两道深深的齿痕,上面的外文字母已经磨得看不清楚了。这把扳手,来自异国的煤矿,有着一段不寻常的经历,要追根求源,还得从十年前说起。 那年春天,钟洪山和许多中国煤矿工人一起来到了阿尔巴尼亚刚刚开始兴建的美马拉利煤矿。那天,矿井建设指挥部的负责人费罗克同志特地陪钟洪山一道到了施工现场。工地上的机器声震得地都抖动,崭新的汽车川流不息,一个个大吊车象雄鹰一样昂立着,井架四周响着雄壮的劳动号子声。看到每个工人,都感到他们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离开井口不远的地方,十几名工人正在搬运巨大的压风机组。前面一位身材高大、头戴鸭舌帽的小伙子,手拿红旗,嘴里衔着哨子,“瞿”,“瞿”地指挥着。 费罗克跨前一步,向那个吹哨子的小伙子招手说:“来,特洛·几挪因。”那个小伙子便把哨子交给了他的伙伴,转身来到费罗克的身边。费罗克向特洛·几挪因介绍说:“这是中国煤矿安装工人钟洪山同志,来和咱们一起搞矿山建设的,以后你们将在一起工作。” 几挪因连连说:“欢迎!欢迎!”说着,就紧紧地和钟洪山拥抱在一起,兴奋地高呼:“恩维尔一毛泽东!”钟洪山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人,看他是那样的朴实、亲切,是那样的挺拔、坚定,好象什么重担子压上去都不会动摇似的,钟师傅那粗壮有力的手把几挪因的手握得更紧了。 第二天一大早,钟洪山便和几挪因一道,参加安装主井 36 ==========第41页========== 绞车的战斗。宽敞的车房里,盘龙卧虎般地安放着崭新的绞车机组。钟师傅知道这是阿尔巴尼亚工人们自已设计、自己制造、自己安装成功的。他赞叹地说:“你们真不愧是英雄的国家、英雄的人民,这种革命精神,我们要好好学习!” “不!我们还要向你们学习哪!”几挪因谦逊地说。钟师傅走上操作台,聚精会神地检查着机器的各个部件,做好了试车前的准备工作,便征求几挪因意见:“开始试车,你看怎么样?”几挪因被钟师傅虚心谨慎的态度深深感动,掂了掂手中的扳手,深情地说:“钟师傅,我们互相学习,共同战斗嘛!”钟师傅拍拍小伙子肩膀,亲切地招呼说:“发信号,试车!”几挪因把电键一按,随着信号声,钟师傅把闸门一合,机器立刻发出轰隆隆的运转声。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几个月过去了。美马拉利矿的矿井机械设备已经基本安装好了,最后只剩下主井天轮的安装还没有竣工。为使矿井早日投产,钟洪山和阿尔巴尼亚工人阶级一起,进行着争分夺秒的安装战斗。 又是一个战斗的早晨,一场安装天轮的战斗打响了。突然西北方飘来一片乌云,顿时把碧蓝的天空遮得严严实实。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随着一声雷响,豆粒般的雨点辟辟啪啪地酒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不好!”有多年安装经验的钟洪山知道,在这暴风雨即将到来的紧要关头,如不把天轮安装好,阿尔巴尼亚人民的财产会受到巨大的损失。一种强烈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责任感使钟洪山把个人的安危置之脑后,一把从几挪因手中夺过扳手,转身便向井架顶端冲去。在这一刹那间,几挪因也明白了一切,赢得时间就是胜利。儿挪因大声喊道:“钟师 37 ==========第42页========== 傅,太危险了,让我上!”钟洪山哪里肯让,只见他那粗壮有力的大手抓住钢梁向上攀登着。儿挪因激动得热泪盈眶,也奋不顾身地跟着钟洪山向井架顶端攀去。 狂风呼啸,响雷震耳,瓢泼似的大雨倾泻着。 “钟师傅,快披上,当心着凉!”几挪因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钟洪山披上。 “不!没关系!”钟洪山用身体挡住斜射过来的雨点,迅速地矫正机座,和几挪因一齐合上轴瓦外壳,紧张地战斗着。 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了。几挪因和钟洪山紧紧贴在一起,两只不同肤色的大手紧握一把扳手,把那轴瓦外壳的联接螺丝越拧越紧,越拧越牢。仿佛两只不同肤色的大手化成了一支大扳手,在经受暴风雨的考验。 两个人从井架上下来,回到车房里,浑身上下都已湿淋淋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几挪因深情地望着钟洪山,望着他手里的那把扳手,不禁讲起了一段往事: “以前,苏修一个所谓煤矿技术专家指导团,到了美马拉利矿,说什么来支援阿尔巴尼亚矿山建设,其实是要控制我们。这伙老爷们一到,就要住最新式的楼房,要大批的阿尔巴尼亚工人侍候他们。而他们自己却坐上小轿车到处游览风光。那些家伙好不容易到施工现场转一转,还一手用手帕捂着鼻子,一手指指点点:‘这设备太土,那机器太落后。’傲慢地训斥工人。 他们指手划脚,花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安装上的绞车机组,结果运转不正常,经常出毛病。 一天,我正在值班,听见机器发出‘唿隆,唿隆’的不 38 ==========第43页========== 正常运转的声音,便赶忙切断电路,从工具袋里取出扳手,拧开机组外壳的联接螺丝,去掉外壳,准备检修。这时,一个名叫谢皮洛夫的所谓机电专家,从我的身后踱过来,用手挡住我,问道:‘你是工程师,还是技术员?’ 我响亮地回答他:‘我不是工程师,也不是技术员,我是工人。, 那家伙头仰得多高,从鼻腔里发出声音:‘哼,工人!’接着又冷冷地说:‘你懂技术吗?’说着,便一手合上电门,机器又‘唿隆、唿隆’地转起来。“把扳手给我。”这个家伙伸开右手,接过我递给的扳手,放在手中掂了又掂,嘴里吹着口哨。我看他那悠闲自得、鄙夷不屑的怪样子,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便站在一旁不理他,心想:看你能搞出啥名堂! 这家伙心不在焉,扳手从他手中滑掉,‘当’的一声,正掉在高速运转的齿轮中间。我一见,赶忙跨到电闸前,拉开闸刀,紧急刹车,只听嗡的一声,一股刺鼻的烧胶皮味充满了机房。谢皮洛夫吓得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从机槽里取出扳手,扳手的手柄上已被齿轮咬出两道深深的齿痕。这家伙没把弄坏机器当成一回事,看了看被齿轮咬过的扳手,‘嗖’地一声把它甩出很远,嘴里嚷着‘普罗哈,普罗哈!(不好的意思)’说着溜走了。当时我气得两眼冒火,拾起扳手,压住胸中的怒火,赶忙去抢修机器。原来机组曲轴联接螺丝松动,马达运转时,震动较大,所以运转不正常,扳手掉下去又把马达弄坏了。我马上用扳手拧紧螺丝,抢修好马达,机器又正常转动起来。 过了一刻工夫,谢皮洛夫带着两个助手,背来一套明晃 39 ==========第44页========== 晃的检修工具,丁丁当当地来到车房,看到眼前一切正常的情景,感到很惊异,连忙问道:‘是你修好的?’我挺直身板,豪迈地告诉他:‘是阿尔巴尼亚的工人修好的!’ ‘咳咳,遗憾!遗憾!’说着奸笑几声灰溜溜地走了。我朝着他们一伙远去的背影吐了口唾沫说:‘你们遗憾的事多着呐!” 几挪因接着说:“以后,苏修叛徒集团撕毁了协议,全部撤走他们的专家,妄图迫使阿尔巴尼亚人民屈服,临行前,他们阴腔怪调地说:‘阿尔巴尼亚是个穷国,没有丰富的煤炭资源,这矿山没有开采的价值,只能栽些苹果树。’这真是混蛋逻辑!我们阿尔巴尼亚工人阶级一听,肺都气炸了。我对他们说:‘你们等着瞧吧!没有你们,我们照样出煤炭!” 钟洪山听到这里,兴奋地说:“回答得好!好极啦!我们中国人民也吃够了帝、修、反的苦头。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就一定能够战胜帝国主义,也一定能做世界的主人!” 他俩豪情满怀地唱起了雄壮的《国际歌》:“…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整个安装任务已基本竣工,钟洪山离开矿山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在一块工作时,钟洪山常常深情地看着几挪因,他是多么想和这样的青年在一起多战斗几年啊!可是,新的任务在等待着他。他懂得:一个无产阶级的先锋战士,应该时刻听从党召唤,党指向哪里就奔向哪里。 要离开美马拉利矿的日子到来了,组织上通知钟洪山: 三天后到地拉那集合,乘飞机回国。 40 ==========第45页========== 这天一大早,钟洪山就匆匆跑到矿井指挥部,向矿井指挥部负责人费罗克同志说:“该交待的事,我已交待清楚了,该办理的手续也办好了。现在只剩下三天时间,我想和儿挪因一块…” “是啊!这些日子你们够辛苦了!”费罗克打断他的话说。 钟洪山一时不知再该怎么说好,焦急地搓着手,恳切地说:“我想和几挪因一块下井参加三天战斗。” 费罗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普通的中国煤矿工人,从外形上看,他是那样的朴实,但他想的是多么深远哇!费罗克再也没说什么,马上打电话找来了几挪因…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地拉那机场上,彩旗飞舞,凯歌高奏,呈现出一派节日景象,机场上空,高高飘扬着中阿两国国旗,中国矿工离开阿尔巴尼亚的时刻就要到了。钟洪山焦急地望着机场入口的方向,突然他望见几挪因朝他飞奔而来。“呀!他真的来了。”一对战友紧紧拥抱在一起。 几挪因从怀中掏出自己用过多年的扳手送给钟洪山作纪念,钟洪山也把自己胸前挂的毛主席像章给几挪因戴上。 阳光灿烂,碧空万里,一架银灰色的客机从地拉那起飞了。钟洪山紧握扳手,贴近机窗俯视大地,阿尔巴尼亚的锦绣河山尽收眼底,他仿佛看见几挪因还站在那儿向他招手。 回国后,这把扳手成了钟师傅最心爱的一件宝贝。每当他用这把扳手安装机器时,就想起了远方的战友,浑身增添了战胜因难的信心和力量。 今天,阿尔巴尼亚贵宾来参观,特洛·几挪因会来吗?下午四点钟,锣鼓声、欢呼声响遍矿山,通往矿里的马 41 ==========第46页========== 路上挤满了欢迎的人群。一辆金黄色的大轿车徐徐开进矿里,在革委会门前停下了。欢迎的人们立刻拥向前去,钟师傅一步跨到车前,拉开车门。在热烈的掌声和亲切的目光中,阿尔巴尼亚贵宾一个个精神抖擞地走下车来。当一位中年矿工刚刚跨下车门,钟洪山就高喊一声:“特洛·几挪因!”几挪因也一眼认出钟洪山,两人都高兴得扑了上去,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钟师傅从怀中掏出从阿尔巴尼亚带回的珍贵礼物一一扳手,他俩又用两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把扳手紧紧握住,高高举起,高呼“恩维尔—毛泽东!毛泽东一恩维尔!” 42 ==========第47页========== 新·任队长 王传胜 掘进二队老班长牛老刚,今天从工人疗养院回来,在路上就听说矿上召开抓革命、促生产誓师大会,他一溜小跑来到家,把行李小包一搁,就奔到会场。 会场上锣鼓喧天,红旗飞舞,可热闹啦!采煤的对采煤的,掘进的对掘进的;队对队,班对班,组对组,展开了挑应战。有的队讲:“我们保证日产量一千五百吨,斤两不欠。”有的队说:“我们保证月进两千米,分毫不差。”老班长刚找到个位置坐下,就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纵身跳上了主席台,亮着大嗓门说:“我们掘进二队坚决响应矿党委提出的以掘保采,采掘并举的号召,当好采煤先行官,采煤三队工作面的开拓任务我们全包下来了。”这几句话干干脆脆,博得了台下一阵赞扬声,都说这个挑战挑得好。 牛老刚一看,是张大勇,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道:大勇这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采煤三队可不比一般的队,他们的周队长革新的点子最多,是全矿有名的先进队。 一个半掘进队开拓的工作面都不够他干的,你怎么敢包揽下来呀?老班长在台下越想越急,掏出烟斗,呼噜呼噜地吸起来。 43 ==========第48页========== 张大勇是新上任的队长,老班长牛老刚的大徒弟。表面上看师徒俩脾气差不多,细细一品又不一样。张大勇精明强干;老班长干事总是稳稳当当。散会了,张大勇一眼看见老班长,心里很高兴。他一屁股坐在老班长的身边,笑嘻嘻地把和采煤三队竞赛的事向老班长说了一遍。老班长听完话,把烟斗望椅背上一搕:“大勇啊!今天我不是泼冷水,我看你大包大揽地找采煤三队搞竞赛,这是鸡蛋对石磙上碰,明摆着不照。” 张大勇听着老班长的话,心里就明白了,他直截了当地说:“师傅,自你走后,大伙又想出个新办法,叫做班放三茬炮,日进十米窑。你来得正好,咱们在一起合计合计。” 老班长听说每班三茬炮,“哈哈”地笑起来,“大勇,你别光凭一股热劲,那三炮五炮能顶上人家吗?” 大勇说:“只要大伙儿多想办法,再加上你这个‘老将军’,准能行,我们最近又试验成功了快速打眼法,效率很高。”大勇看了看老班长的神态,接着又说:“采煤三队是先进单位,和他们竞赛也是咱们学习的好机会。我们只要充分发动群众,想点子找窍门,一定能够取得采掘双丰收。”老班长思索了一会儿,说:“话已经讲出去了,那就赛吧!”大勇深知老班长的脾气,就再没说什么了。 竞赛开始了。 掘进二队的主巷工作面上,五部风锤在不停地吼叫着。老班长检查了一下其他工作面的情况后,来到大勇这里,看到他一边亲自掌握风锤,一边不时地指点着炮眼的位置和钎子的角度,随着风锤的震动,明亮的汗珠在他那宽宽的脸膛上滚动,又摔落在地上。张大勇越干越有劲,丢掉风锤摸 44 ==========第49页========== 钎子,打好炮眼就装炸药,忙得一刻也不歇气。 精力充沛的新队长,是一九六一年来到煤矿的,在认师那天,见了牛老刚,先是规规矩矩行个礼,后又笑嘻嘻地去摸老师傅的粗胳膊,把牛老刚引得哈哈大笑,说这个小伙子怪有意思。师徒俩一个肯教,一个爱学,两年过后,大勇十 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特别是当了掘进班长以后,他心不离群众,身不离劳动,队里工人个个称赞。老班长去疗养,大勇被提为这个队的队长。 老班长看着想着,心里可真高兴啊!几个月不在家,大勇又创造了快速打眼法,一班能干三茬炮。老班长看到这一切,也忘记了思想上的疙瘩,劲头又上来了,夺过风锤,也投入了激烈的战斗。整个工作面呈现一派紧张快干的景象。 一个星期过去了,战斗一直在顺利地进行着。采煤三队的煤炭产量一天比一天高,掘进二队的进尺日日上升。两个队你追我赶,赛得真热火。 过了上旬,两个队就更赛得难分难解了。双方的工作面上,昼夜都是热气腾腾。正在这关键时刻,象是平地上筑起 一道高墙,掘进二队碰上了从没遇过的石胆岩,这石胆岩大的象水牛,小的象鹅蛋,拦住去路。在井上开会的张大勇, 一听到这个消息,急急忙忙赶来。老班长正指挥着同志们战顽石、夺进尺,一会儿使用接力打眼,一会儿使用双边掏槽,风锤调来了七、八部,钎子打断了好几根。可是,石胆岩丝毫未动。老班长急得把袖子一捋,伸手夺过风锤,对准石胆岩,说了声“开!”风锤“嘟嘟嘟”向石胆岩开了火。老班长狠命地抵住风锤,这一抵不要紧,只听“嘎叭”一声,风锤钎子断进了石胆岩,老班长把风锤往旁边一放,两眼瞅 45 ==========第50页========== 着石胆岩,喘着粗气。正好张大勇赶来,他握住老班长的手说:“师傅,你喘口气,我来干一会。” 大勇和同志们又鼓弄一气,也是不行,钢钎打上去,石胆岩一点也不在乎。他住下手,望着石胆岩上一道道白印子, 一个个小窟窿,心想:硬对硬是治不了石胆岩的,还得另想办法。 转眼两三天过去了,同志们的办法想了好几个,但进尺速度仍然很慢。采煤三队的煤炭产量直线上升,炮声、镐声越来越逼近,“嘟嘟”的电钻声好象在耳边响起。老班长又急又气,看着还在注目沉思的张大勇,急切切地说:“大勇,你也听听,这炮声快抵到屁股了,你还沉得住气,这几天办法想的不少,可都没有制服石胆岩,我看干脆向领导求援,不要到时候影响人家采煤队生产。” “不!”张大勇坚定而沉着地说,“我们这几天采取的措施虽然都不行,但也从中找到了教训。”大勇的话刚落音, 一个工人接过来说:“我看石胆岩是硬的,得用软办法制服它。”老班长心里一亮,连说:“对,对,我们这几天就是吃了硬碰硬的亏。得想办法从软的地方下手。” 张大勇说:“大家讲得有道理。”他指着石胆岩说,“石胆岩的接茬不会硬,我想在那里打眼放卧心炮,能管用。” 大伙儿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又帮助出了几个点子,新办法就定下来了。张大勇和老班长亲自带着干,又是打眼,又是装药,忙个不停。几炮一轰,老班长乐了,一个班比以往就快了一倍多。 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主巷道的进尺一班比一班强。几天一过,掘进二队不但捞回了前几天的亏损,而且还大大地 46 ==========第51页========== 超过了计划。 大勇听到采煤三队的炮声、镐声离得越来越远,感到有点奇怪,就跟老班长说:“师傅,你听三队的炮声…” 老班长以为大勇又有什么新的想法,拍着他的肩膀说:“大勇,咱们可不能马虎呀,一松气,他们还会撵上的。”大勇没吭气,心里想的是另一码事:采煤三队是个硬棒棒的队,尽管我们采用了新方法,按计划他们也不至于被我们甩得那么远,一定又遇到什么新情况。想到这里,他对老班长交待了几句,就匆匆忙忙地朝三队工作面走去。大勇的神态引起了老班长的深思… 老班长想:自从我疗养回来,短短的二十多天中,大勇办事头头是道,样样在理,博得全队工人的称赞。开展社会主义劳动竞赛,我想的只是本队的一马一卒,他想的却是全矿一盘棋。想到这里,他自言自语地说:真是有点赶不上趟了。 张大勇来到采煤三队工作面,果然不假,三队遇到了从没遇过的疙瘩穿心压,他们正要到掘进二队去取经,不想张大勇就赶来了。大勇仔细看了一遍,对三队同志说:“这情祝我师傅经验过,我去找他。” 张大勇来到更衣室,看见老班长还没洗澡,正蹲在那里抽烟,他走到跟前,对老班长说:“师傅,这回还要和你商量一件事。”他一字一句地把情况对老班长介绍完,最后说:“处理这种压头,只有你以前干过一次。” 老班长没答话,只是一个劲地抽闷烟。张大勇用商量的口气说:“我的意见你明天去看看,怎么样?”老班长还是没答话。 47 ==========第52页========== 张大勇看师傅不动声色,便认真地说:“师傅,我们要以掘保采,还要做到采掘并举呢!只有这样,才能把煤炭生产搞上去,这是咱煤矿工人的光荣职责。” 老班长猛抽一口烟,把烟袋锅往地上“叭、叭”连描几下。张大勇心想:这咋办,师傅火了。老班长猛地站起来,大勇以为师傅要走。老班长忽然笑了,响亮地说:“三队的疙瘩穿心压有办法解决了。” 大勇一下子明白了老班长的心思,紧紧握着师傅的手:“师傅,你…” 老班长笑呵呵地接过来说:“支援三队的事交给我吧!”原来张大勇走后,老班长脑子里翻腾了一时,也到三队去了,听三队说,张大勇刚走,准备把解决疙瘩穿心压的担子交给他。刚才,他正琢磨着怎样攻下这个难关呢。所以大勇和他讲话,他也没顾上回答。 第二天,老班长亲自挑选了几个棒小伙子,对他们大声说:“把工具整理好,跟我走。”张大勇看着师傅那整装待发的神情,紧紧握住他那布满老茧的大手,无限深情地说:“师傅,祝你胜利!” 年终的总结大会上,掘进二队和采煤三队双双获得了优胜红旗,掘进二队还接到采煤三队送来的一封感谢信,大红纸上写着老班长和其他同志的名字。老班长看到感谢信,深有感触地说:“这哪里是我干的,这都是咱们新任队长的主意。” 48 ==========第53页========== 女石工 杜文彩 张有官 在癞山煤矿大礼堂里,正在举行“矿井延伸跃进誓师大会”,主席台两旁贴着毛主席的语录:“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会场上面横挂着一条大红标语,上面写着“大战九十天,完成矿井延伸任务!”大会开得可热火喽,各作业队的代表一个接一个地上台,向矿党委表示决心。 忽然,在一阵哗哗哗的掌声中,一位三十七、八岁,中等身材的妇女,大步跨上主席台。大伙一看就认识是家属队队长石峻梅,只见她满面春风,环视了一下会场,然后亮开了大嗓门:“工人师傅们,俺们妇女也要为矿井延伸贡献一份力量。”她这么一说,会场上静悄悄的,众人心里盘算:矿井延伸是掘进工人的事,看你们妇女咋个贡献法?石峻梅越说越有劲:“俺们妇女成立一支开山打石队,矿井延伸需要的石料,就包在俺们身上啦!” 话刚落音,坐在前排的材料供应员小陶,象落地的皮球 一样,“砰”的一下弹了起来,刚要动身,一只大手将他按在凳上。小陶扭头一看是矿井延伸施工组长盛师傅,只好又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可脑子里却在翻腾着:哎!这么重大 49 ==========第54页========== 第一章股东派生诉讼概述11 Mellish L.J.在评述福斯诉哈博特尔案时指出:“就我看来,如果提起诉讼的事情在实际中是公司的大多数股东有权去做的,或者,如果所做的事情不符合公司细则的要求,而由大多数股东去做又符合公司细则的要求的话,或者,如果所进行的活动不符合法律规定,而大多数股东去做又合法的话,那么,对此类事情提起诉讼就毫无意义”福斯诉哈博特尔一案的规则此后在英美判例法中被不断地援引,适用于各种案件,并最终成为公司法上的基本规则。但是严格执行这一规则,否定少数股东任何情况下的诉讼提起权,势必将公司多数股东置于一种绝对的、无可辩驳的地位,这既是不公平的,也会导致资本多数决权力的滥用,甚至可能损害公司的根本利益。因此,在这一规则确立以后,又通过其他判例的方法逐渐软化福斯诉哈博特尔一案的立场,允许少数股东在例外的情况下以原告的身份对公司或相关的不适行为人提起诉讼。当时允许的例外情况只是针对少数股东个人利益的保护,并不包括为公司利益由股东以自己名义提起的派生诉讼在内。在英国1864年的潘多铅矿公司诉麦瑞威泽一案中,创设了这样一条规则:如果少数股东指控公司的人欺骗了公司,则该少数股东可以以公司的名义提起诉讼,3〕从而有了股东派生诉讼的雏形。但直到1975年的Wallersteiner v.Moir-一案中英国司法界才正式将派生诉讼(derivative action)一词接纳为法律术语。〔4〕 于是在英国法院通过判例发展了一系列对Foss v.Harbottle规则的例外规则,允许在某些法定的情形下股东可发动股东派生诉讼。这些例外情况为:(1)制公司进行违法或越权行为(ultra viresacts);(2)制止对少数股东进行欺诈,例如某些人将公司财产占为己有并利用他们所控制的股权使公司不能起诉;(3)保护个别股东的 〔3】赵旭东:《新旧公司法比较分析》,人民法院出版社2005年版,第276页。〔4〕张国平:“刍议我国股乐诉讼制度的缺与失”,载《南京社会科学》2002年第11期,第70页。 ==========第55页========== 石匠的女儿。” 妇女们上山后,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不会使锤打眼。 十二磅的大锤挥起来虽不觉得怎么累,可不是打偏,就是落空,拿扭得浑身直冒汗。儿天了,也没有打出一茬眼。石峻梅想:矿井延伸开工的日子越来越近,决不能因石料打不出来影响工程进度。她和妇女们商量,确定抽出一部分年轻力壮的同志集中起来练习打锤,大伙的心情也是一样,积极要求挑灯夜战,突破打眼这一关。这一天夜晚,癞虎山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火越烧越旺,顿时映红了半边天。 妇女们正干得热闹,一位穿着粉红褂子、矮矮个头的青年妇女匆匆地从山下走来。两条短辫忽闪忽闪,上下摆动圆圆的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嘴嘟囔着,象生了气。来人正是于小凤,她心直口快,干活泼辣,年纪大点的妇女都亲热地喊她:俺们的凤姑娘。 原来,今天傍晚,于小凤下班回家。一推门,就见爱人小陶正躬着腰从桌子下边的抽屉里掏东西。再一看,从桌子到板凳,从床上到地下,东一摞子西一堆,不是帐本就是表格。于小凤二话没说,把小陶拾掇出来的东西一骨脑儿扔到 一块,小陶来了火,嚷道:“哎呀呀,你别捉弄人了,你们要上山打石,已经把俺搞得够呛了,眼见要施工了,怎么办?”于小凤开了腔:“你把心放在肚里好了,俺们妇女决不拖后腿!”小陶放下手中的帐本,说:“算啦算啦,说大话顶啥用,俺看呀,不行就不行。”于小凤把辫子一甩:“你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俺们妇女看扁了,干什么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俺峻梅姐说:‘困难就怕有心人’,只要肯干,妇女照样可以学会打石。”小陶接道:“峻梅姐带头办小工 51 ==========第56页========== 厂,俺打心眼里佩服,可这上山打石,唉!盛师傅怎么答应的。”于小凤更火了:“盛师傅可不象你,人家那么大年纪,还上山开导俺们,可你年纪轻轻就这么右倾!死保守!死脑筋!”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叮当起来。 吃过晚饭,小陶只顾埋头核计着工程用料,突然,想起 一件事,咕噜着:“小凤,听说你们打锤还摸不着头绪,明天俺上山打几锤给你们看看。”一连说几句,没见于小凤答腔,.抬头一看于小凤已不在家了,手套丢在桌上,小陶心想该不是生气跑到娘家去了吧。跨出门,望见癞虎山一片辉煌,心里有了数,自言自语地:“噢,又飞上山了。” 于小凤一到工地,朝手心吐了口唾沫,从石峻梅手里抓过大锤就打。石峻梅见于小凤两手磨起了几个大水泡,便把手套递给她,说:“小凤,你还是掌钎吧。”于小凤不肯,挥起大锤干了起来。石峻梅到各处看了一下,发现有的妇女还没有掌握住打锤要领,不是握锤太紧,就是落锤不稳,拉不好架势。虽然精神饱满,可打眼进度还是不快。她正想给大家讲讲,忽听“当啷”一声,抬眼一望周大姐手里的钢钎蹦出一丈多远。于小凤气得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一面指着脸上的汗,一面说着:“怪不得人家说俺们妇女打不好石头呢。”另一位妇女又接了一句:“是呀,这真是用高粱秆子推磨一有劲也难使上。”于小凤的话象炭火里撒了一把盐,辟里叭啦地炸开了,妇女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个说:“有人看不起俺妇女,俺们偏要争口气给他看看。”那个说:“他婶子,那是轻视妇女的思想在作怪。”也有的说:“干革命哪能争个人的气哩,要给毛主席争气!”听着大伙的议论,石峻梅心里很高兴。她拾起钢钎,亲热地对于小凤 52 ==========第57页========== 说:“不要性急,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大家谈得正热火,那边传来了烧水妇女的喊声:“石队长,水烧开了。”石峻梅招呼一声,大家围着篝火,喝着山泉烧的茶,看着癞虎山的夜景,又你一言我一语拉了起来。 石峻梅举目向山下望去,百里煤城灯火辉煌。她不禁想起妇女们学大庆,走“五·七”道路的情景。过去被歧视的劳动妇女,今天在毛主席的关怀下,成长起来了!大伙的觉悟这样高,眼前的困难一定能战胜。石峻梅把心里所想的给妇女们说了,大伙心里都很激动。静了一会,一位青年妇女问她:“峻梅姐,你的锤怎么打得那么好呢?”石峻梅没有马上答话,她的脸上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眼睛里喷射出愤怒的火焰,拾头向卧虎峰望去。妇女们看她这种异常的神情,感到惊奇。只有周大姐心里明白。她看看石峻梅,又看看大伙,悲愤地谈了一段往事: 那是打鬼子的时候,癞山煤矿有位姓石的老石工,青年人都喊他石大爷。老夫妇俩都五十多岁,身边一男一女。男孩叫铁柱,女孩叫梅子。石大爷为人耿直厚道。新四军夜袭矿山时,打死了一个叫王小狼的包工大老板。工人们知道了心里都很舒坦。各个柜上的大把头可都忙得跟孝子一样,商议要给王小狼树碑。说起树碑,这些家伙还是假意,他们是想乘机捞一把,每个工人被扣掉五个班钱。打碑要选石头呀,有个坏蛋说,卧虎峰顶上的卧虎石是块打碑的好石。这卧虎峰难上呀,听说到了山顶上,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大伙想想,人要上去干活,不是明明送死吗?叫谁个去打呢,这些坏蛋找来找去,说石大爷打石的手艺好,找到石大爷爷俩。 这天,石大爷和他的儿子铁柱,被一个坏蛋用枪逼着赶 53 ==========第58页========== 上山来。石大爷心想:怎么也不能给坏蛋打碑,反正是死,不如拚了吧!爬到半山腰,他大喊一声:“柱子,快跑!”那个坏蛋举枪就要朝柱子打去,石大爷一把抱住这个坏蛋,跳下山崖…… 铁柱后来参加了新四军。解放了,矿山开始扩建,需要石料,这时梅子已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也象她爹那样有股犟劲。立志要做个象爹爹那样的人。于是,拿起了爸爸留下的铁锤和钢钎,和青年小伙子一道上山打石,打呀打呀,练出了一手好锤,后来光荣地入了党。 于小凤咬着嘴唇,瞪着两眼听。周大姐话才落音,她就问:“梅子是谁?”周大姐笑笑:“谁,远在天边,近在身旁,就是你峻梅姐。” 妇女们听了,都以散佩的眼光默默地看着石峻梅。春风吹来,篝火燃烧得更旺。于小凤“腾”地站起来,抓起大锤,“噔噔噔”,蹬上一块大石。顿时,妇女们震天动地的号子声响彻漫山遍野,铿锵有力的锤声迎来了满天朝霞。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来了,灿烂的光辉映照着“伏虎队”的妇女们,显得更加威武、矫健。 经过几天的苦练,“伏虎队”的妇女们闯过了打锤这一关。这天中午,她们把整个炮眼打齐了。 “放炮喽!” 癞虎山上回响着妇女们兴奋的喊声。隔不多时,只见一股股浓烟,象彩柱一般冲天而起,接着传来沉雷般的几声“轰轰”巨响,把个薇虎山震得直晃荡。于小凤高兴得一蹦老高,孩子似地喊着:“癞虎山向俺们低头啦!”大家正要向工地跑去,忽听身后传来象铜锣一样的喊声:“祝贺你们 54 ==========第59页========== 胜利!”妇女们回头一看,原来是小陶。 石峻梅见小陶气喘吁吁,问道:“矿井延伸工程进度怎么样了?”小陶虎里虎气地回答:“还用说,工人师傅们干劲可大了,最近又创造了快速掘进法,原来计划两天的用料,嗨, 一天就用光了。”妇女们都很高兴。于小凤故意绷着脸说:“你不帮着干活,又跑上山来干啥?”小陶出了个洋相,乐呵呵地说:“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特地来看看你们的石料怎么样了。刚到山脚下,听到你们的炮声,俺就一口气冲了上来。这回真是三伏天下了场及时雨,俺这就打电话,叫人来运料。” 石峻梅摆摆手说:“不,俺们抽出人运吧。” “那更好,俺也参加你们的战斗。”小陶三两步跑到工地,跳进石塘。一看轰下的石头不多,便着急地搔着头皮,嘴里咕噜着:“哎,就轰下来这么点石头呀,别说矿井延伸用,垒鸡窝也不够。”他跳上石塘,又冲着妇女们说:“我还是找盛师傅另想办法吧。”于小凤见小陶又放起了“冷炮”,哪能入耳,马上给顶了回去:“你是属猪八戒的,一遇困难就打退堂鼓。”小陶瞪着眼,鼓着嘴,一溜烟跑下山去。 石峻梅和大伙走进石塘细细地观察。原来她们初次装药和放炮都没有经验,造成不少瞎炮、鼓炮,还有的漏掉了。石峻梅知道大伙的心情,说:“俺们第一炮虽然轰出来的石头不多,但总算打响了。同志们,只要俺们认真总结经验,就 一定能取得更大的胜利”。周大姐把手一挥说:“峻梅说得对。俺提议,为了两头不误,先把轰下来的石料运下山,剩下的人趁热打铁再放一茬炮。” 于是,周大姐带领四十多名妇女运石头。不一会,装着石料的板车一条龙似地往矿上奔去。山上,石峻梅和妇女们 55 ==========第60页========== 又举起了大锤,开始了新的战斗。 春去夏来,癞虎山上“伏虎队”的妇女们越战越微烈。石塘开得有二百多米长。站在石塘里向上望去,陡峭的石壁象刀切一般齐刷刷的。 于小凤不一会打好了一个眼,笑咪咪地坐在石头上擦着汗,心里甜滋滋的。周大姐也放下手中的钢钎,一边擦着汗, 一边笑着说:“俺们的凤姑娘,这回该不把嘴噘得能挂油壶了吧。”于小凤不好意思地憨笑着。一位姑娘接道:“这回俺凤姐手使一把大锤,赛过当年的猛张飞!”另一位中年妇女说:“咦,你这傻丫头,怎么把俺一个俊窕窕的闺女跟那粗鲁汉比咧。”惹得塘里塘外的妇女一齐笑了。 “滴铃铃”,临时架设的电话铃响了。石峻梅接完电话,拿着土制话筒,对着妇女们大声喊道:“同志们,矿党委打来电话,说工人师傅们已向党委表示决心,提前十天完成矿井延伸任务,向“七一”献礼。俺们也要快马加鞭啊!”妇女们高兴地欢呼着,往打好的炮眼里装药。 天气闷得透不过气来,石峻梅抬头望望天空,西北拐一片黑压压的云层,疙瘩连疙瘩,她双眉紧锁,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必须赶快放炮。 药一装好,石峻梅叫周大姐带几个人担任警戒,其余人都到安全室去。于小凤望着石峻梅那凹陷下去的双眼,要求把点火放炮的任务交给她,可是石峻梅说:“不行,今天风大,还是俺来。”说着,催于小凤离开。石峻梅沉着地一个接一个地点着炮捻。安全室里的妇女们谁也没有说笑。只是瞪着两眼望着她。 于小凤站在警戒处。突然,发现那边一个穿雨衣的人摔56 ==========第61页========== 倒了。于小凤嘴里一边喊着:“快跑,快跑,要放炮了。”一边跑过去拉他。一看是爱人小陶,就生气地说,“看你怎么摔倒了,也不看看路。” 小陶憨笑着:“风大,雨帽把眼遮住了。”他一把将雨帽扯掉,问道:“现在放炮?” “对。你看峻梅姐正在点火。” “盛师傅叫俺来,也是告诉你们赶在暴雨前把炮放掉。他们马上就到。” 天越来越暗,风越刮越大,大家目不转晴地望着石峻梅。石峻梅点着最后一个炮捻时,突然,一道勾子闪,“喀”的一声响了个炸雷。石峻梅往回撤时,一不小心,滑倒在地。“啊,峻梅姐摔倒了!”小陶、于小凤和安全室里的妇女们齐声喊道,大家不约而同往前跑去。“危险,俺去!”于小凤大喊一声,箭 一样朝前冲去。“轰”、“轰”几声巨响,山摇地动,大大小小的石块从塘口腾空而起,妇女们高城道:“峻梅!小凤!” 只见石峻梅翻身跃起,一个箭步跳上小山岗,纵身抓住运石的空中绳索,象只矫健的山鹰,腾空飞舞,“刷”地一声,落在于小凤眼前,她一把将于小凤搂在怀里,贴在石崖下。“喀”一声,一块岩石落在她俩的面前,碎石象雨点一样迸落。 不一会,盛师傅带着运输工人也赶到工地,大家握着手,互相祝贺。小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石峻梅,这个平常能说会道的人,这会儿,一句话也没有了,咧着大嘴一个劲地笑。快嘴的于小凤来了一句:“你们看,不但癞虎山向咱低了头,就连俺家那帐本迷也开了窍。” 雨止天晴,太阳照在癞虎山上,反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芒。 57 ==========第62页========== 山顶上红旗迎风招展,“伏虎队”三个大字显得格外鲜艳夺目。盛志刚看着这激动人心的场面,兴奋地说:“同志们,大家战胜了一个个困难,夺取了胜利。你们顶起了半边天,矿井延伸工程一定能提前完成!小陶,你说呢?”小陶大声地回答:“这回,俺把心放到肚子里啦!” 石峻梅和妇女们目送着满载石料飞奔而去的汽车,望着热气腾腾的矿山、工厂和如花似锦的农村、田野,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58 ==========第63页========== 探亲路上 良元 嫣红的太阳刚露险,陈喜就骑上他那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上路了。 小伙子为啥一大早就急急上路,因为今天是星期天,他要赶三十多里路去郊区姚弯生产队探亲。 其实,说探亲倒是另外一码事。陈喜的未婚妻春枝最近当上了队里拖拉机手,几天前就约他今天去一趟,给她和她的新伙伴们讲讲拖拉机的机械原理和维修常识。还说:她妈听说女婿要来,前天就从鱼场拎回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鲤鱼,放在水缸里养着。 陈喜呢,当然打心眼里乐意接受这个“任务”,可就是,头次登门,总觉得不大好意思,不知道老岳母喜欢什么礼物?更不知老岳父是个啥脾气?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这么 一想,才决定今天动身。 清晨,金灿灿的太阳照得山更青,水更秀。通往市郊的那条河堤公路铺满阳光,路旁飞花飘絮,垂柳扬丝。大坝下的田野里,一片葱绿,公社的春天真是一派好景象。陈喜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脚下又来了劲。“嗖、嗖、嗖”,小飞鸽车子箭一般地朝前飞去。 59 ==========第64页========== 自从矿山机械厂召开了支农动员大会以后,陈喜他们机修车间事事走在前,处处给方便,为公社修复了许多机器。许多工人还抽星期天下农村找上门给人家修机子。 陈喜越过十字坡,翻过小水闸。把车头一拐,一溜斜坡下了大坝,沿着一条土路朝姚湾奔去。前面一道土岗横在前面,陈喜紧蹬几脚,窜上坡顶,刚刚滑坡飞驰,猛见坡下一辆手扶拖拉机拖着一车化肥,慢慢腾腾地朝前挪动着。陈喜眼明手快,一个紧急刹车,差点被掀下车来。 陈喜“丁铃铃,丁铃铃”一个劲地打着车铃。打算窜到手扶拖拉机前边去。可是,手扶拖拉机好象有意和他作对,偏不让道,仍就“嘟嘟嘟”地叫着,不紧不慢地向前挪动着。陈喜开始有点急了,照这样下去,啥时才能赶到姚湾。他几次试图从旁边绕过去,可是路面太窄,手扶拖拉机又根本没有让道的意思,总也过不去,嗨!真是急惊风,撞上慢郎中,干着急。他只好跟在机子后边,有心无肝地蹬着车子。这时,他才仔细琢磨起开车的人来。从背后望去,开车的是位老汉,看他那开车的动作,似乎有点不太协调,于是,陈喜便有意高声问道:“大伯,赶铁牛,可不比赶牯牛呀!”老汉回头一笑,乐呵呵地说:“是嘛!拖拉机是铁牛,没有文化开不走。我老汉要是再不加把劲,可真要落到姑娘小伙子们的后头哩!” “那你就再加上一档吧!”陈喜一语双关地接上话茬。“我比你还急呢!队里正等着我这车化肥上地哪,可就是离合器不太听使换。”·老汉心焦地说。 陈喜这才明白老汉为啥不让道。他感到有点委曲老汉了。 60 ==========第65页========== 说话间,来到三岔路口,前边路面稍宽,陈喜刚想超车,只听“咔嚓”一声,手扶拖拉机一歪头,便横在路口不动了。老汉赶忙下车,不用说,准是出了毛病,陈喜也同时跳下车子,问道:“大伯,又出了啥毛病?”老汉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位高高大大,漂漂亮亮的小伙子。便指着离合器说:“糟糕,这玩艺完全失灵了。” 说着,从工具箱里取出工具。陈喜一把从老汉手里夺过螺丝刀说:“大伯,让我来试试。”说罢蹲下身来在机头上戳戳捣捣的,老汉一看小伙子象个内行,便急切地问:“还能凑合开吧?” 陈喜轻轻地摇了摇头:“联接螺丝脱落,连接杆出现裂纹。”老汉一听,一抹毡帽,头上直冒热气,嘴里喃喃说道:“这,这可咋办?队里正等着我这车化肥呢!”他情不自禁地望着陈喜,好象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陈喜站起来问:“这离公社农机站多远?” 老汉抬手一指:“那不,少说也有十里。”陈喜望了望说:“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配副新的来。”说罢,一迈腿,骑上自行车,朝老汉指引的方向驰去。 刚刚骑有半里路,忽见他一调车头又拐回来了。老汉心里正在感激小伙子热心帮忙的行动,抬头见小伙子又回了头,心里一凉。心想:真是青年人的心,二八月的云,说变就变, 八成是今天有要紧的事,怕耽误了时间。咳,还是老汉我亲自走一遭吧!他拿定主意,一拍屁股,站起身来,迎了上去。眨眼工夫,小伙子来到面前,急忙忙跳下车,一拍车座,兴奋地说:“有了1”这一说,搞得老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有啥!”陈喜笑了笑也不答话,从老汉手里要过扳 61 ==========第66页========== 手,蹲在车子跟前。“吱扭”一声,下掉了前轴螺丝帽。老汉一看,登时明白了是啥回事了,一把拉住陈喜的手,连连嚷道:“这个使不得,使不得!你还要赶路呢,还是让我上农机站换去。”陈喜一边推开老汉的手,一边风趣地说:“大伯,我的事没有你的任务急。”说完就去修离合器。 老汉怔怔地看着陈喜的动作,不知说啥才好,半天才想起一句:“同志,你在哪个厂子里工作,叫个啥名字?”陈喜笑了笑答道:“我在机械工作,名字叫工人。”老汉也笑了,不住地点头。 陈喜把螺丝帽换到手扶拖拉机上,高兴地向老汉挥了挥手,老汉忙发动着机器,跳上驾驶座,试了试离合器,摇摇头说:“还不太灵光。”陈喜仔细一查,原来连杆裂纹更大了。这下子可难住陈喜了,自行车上没有什么零件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突然看见工具箱里老虎钳,心里有了主意。冲着老汉说:“有办法了!” 老汉望着这个小伙子的神情动作,心里想,是个聪明的年轻人,又想出新点子了。 只见陈喜把自行车往拖斗上一撂,操起老虎钳,紧紧卡住连杆上有裂纹的地方,趴在机头上,笑嘻嘻地对老汉说:“大伯,这回你就放心开吧!” 老汉望着小伙子想出的这个“新点子”,心里一阵热乎乎的,忙挂上了档… 手扶拖拉机又“嘟嘟嘟”地欢唱着,朝田野里奔去。约摸中午时分,这一老一少驾驶着车子驰进了大河湾,河湾里人欢马叫,红旗飘扬。 62 ==========第67页========== 离老远就看见一位老大娘拐着小脚,提着个篮子,一颠 一颠地朝手扶拖拉机跑来,还没等车停稳,就尖起嵊门咋呼起来:“我的老天爷,你真比接新娘还难呢,地里的社员大眼翻小眼瞅着你回来,弄啥折腾到现在?你能办成啥事体?…哟!咋车头上还趴着一个人哪?” 老汉忙接上去说:“多亏了这位工人同志!” 车到近前,老大娘细往车头一瞧,见一位小伙子穿一身新蓝工作服,趴在油乎乎的机头上,脸憋得通红,便急忙嚷道:“哎哟哟,这咋行啊,快下来,快下来。”说着,又数落起老汉来:“你看你,坐的倒是周吴郑王的,叫人家受累,咋能过意呀!”说着就去拉小伙子下来,陈喜一看,到了地头,也就一蹦跳下车来,轻轻蹦了几蹦,放松了一下关节,招呼老汉刹闸,老大娘心疼地看着一身油渍渍的陈喜,问:“你们还没有吃中饭吧?” 老汉不高兴地咕噜道:“一路上只顾招呼车子,哪有工夫去吃饭。” 大娘忙打开篮子,一边又数落起来:“今儿你们爷几个倒好,丫头也不回来吃午饭,女婿也没来,你又…” 正在这时,只见从地那头奔来一帮青年人,为首的是位姑娘,红喷喷的脸蛋嵌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两根又粗又长的辫子在身后舞动着,边跑边喊:“爹,你咋现在才到呀!”说话之间,跑到手扶拖拉机跟前,一看到陈喜,猛的 一征,脸一红,惊异地问:“你、你啥时来的?”这一下,把老头老妈搞楞了,一齐问道:“你们认识?” “他,他就是陈喜。” “嗷一一”老汉喜得两眼眯成一条线,大娘乐得一拍大 63 ==========第68页========== 腿:“快,快坐下来吃饭吧!乖孩子,饿坏了吧?”陈喜腼腆地笑道:“大妈,我不饿。” 故事说到这里还要噜苏两句:今天开拖拉机为啥是老汉,不是春枝呢? 原来,早上春枝到邻队去支援,赶巧队里又需要拉化肥,老汉是个多面手,开过柴油机、水泵什么的,这几天又跟闺女学会开手扶拖拉机,这趟进城的差事就是他的了。大伙儿说说笑笑,热乎了一阵子。陈喜陪老岳父吃过饭,就开动拖拉机干起活来。春枝早溜到远处撒化肥去了。乡亲们对着老俩口翘起大拇指,直夸好女婿。 报喜的燕子,穿梭似的飞舞,更增加了广阔田野里的欢乐气氛,春意更浓了… 64 ==========第69页========== 选路 章佩声 初秋的晚风,凉润、爽快。在通往工人住宅区的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上,皋山煤矿矿长程亮海正兴致勃勃地朝矿党委书记沈正家走去。解放前,这一带是窑户们住的“贫民窟”,如今成了楼房林立的工人村。 沈正是矿长的老战友,三十多年来,他们一直并肩战斗在一起。程矿长来到沈正家门口,正要跨步进门,忽听背后有人喊:“老程!”喊话的正是沈正。他刚从工人家里串门回来,见到程矿长来,便招呼到家里去坐。程矿长接过沈正递过来的一杯浓茶,轻轻地往桌子上一放说:“老沈,领导上不是已经决定你去疗养了吗,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矿里的事,我们安排好了,你放心去吧!” 沈正笑着对老程说:“刚才我从几个工人同志家里来,了解了一些情况。眼下,第四水平巷即将开拓,回风巷的选路问题还有待解决,我想暂时不去疗养,打算去掘进队蹲点,疗养的事,等开拓工程结束后再说吧。” “你腿上的伤口犯了,早就应该去疗养了。工作问题,你就放心吧!” “我相信有党委的领导,有群众的智慧,革命、生产一 65 ==========第70页========== 定能够搞好,不过,不参加这场战斗,就是去疗养,我也不安心啊!” 早上四点钟,掘进二队的班长小李就下井了。小李早已打听到第四水平回风巷的任务交给他们队了,昨天为了要求把任务分给他们班,已经跟队长磨了半天嘴皮,但是心里还觉得不落实,所以他赶早来找上夜班的矿党委书记沈正。他走到东三石门跟前,只见前面蹲了两个人,一个是沈正,另 一个没看清楚。小李心想:糟糕!落后了,有人抢任务了。他赶上前一看,见是采煤三队的王队长,正在和沈书记交谈。王队长说:“沈书记,回风巷可不能在八槽底区开拓,要这样干,八槽中区的煤一丢,我们队可就要没吃的了!” 沈书记一拾头发现小李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旁边,便站起身来拍拍小李的肩膀说:“说说你的意见。” 小李一听,正中下怀,忙说:“沈书记,你已经蹲点两个多月了,对情况熟透了,你不是说回风巷应该从东三石门开嘛,我看,这个任务交给我们班准行!” 沈书记和王队长哈哈大笑起来。沈书记指了指小李对王队长说:“这小伙子真会转弯抹角地抢任务哩!”沈书记停了一下,又接着说:“这件事,党委还要开个扩大会议讨论讨论,再决定。” 小李拉了拉王队长的衣角对沈书记说:“可不要忘了我们罗!” 在党委扩大会议上,矿长程亮海认为第四水平回风巷必须从八槽底区开拓,这样,虽然丢掉一些煤,但是可以避免遇到鸡屎矸岩层。因为这种岩层难对付,分化了的矸石,一 66 ==========第71页========== 碰就呼呼隆隆地往下塌,一般架棚打柱子都制服不了它,难免不出问题。沈书记根据工人们的意见和现场调查情况,认为回风巷应该走东三石门这条道,这样,虽然会遇到鸡屎研岩层,但是可以用高压喷浆快速凝固的办法来对付,使八槽中区的煤不至于白白地丢掉。 会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开了,‘逐渐统一了认识。最后研究决定,回风巷从东三石门开拓。 会议结束后,程矿长低着头一个劲地向家中走去。沈书记看着老战友的背影,心想:年纪大了,虎劲还是一点没变,可就是作风不够深入,有时在思想上出毛病。他暂不打算去打乱矿长的思路,便迈着稳健的步子穿过工房向家中走去。 程矿长一边走,一边低头捉摸:开拓四水平回风巷的路线,难道我真的错了吗?他自信地摇了摇头。 上级党委批准了第四水平回风巷从东三石门开拓的计划,并运来一批喷浆用的设备。 这两天,沈书记一边忙着作战前动员,一边又忙着和工人、技术人员安装设备。他不顾腿上的伤痛,坚持在第一线指挥战斗。 这天,程矿长中午回到家里,饭也没吃,就拿起沈正转给他的马工程师的报告看了起来。 程矿长退休的老父亲程义山看见儿子一个劲地皱着眉头看材料,心里估摸不透儿子为什么事发愁,便打听起来,矿长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程义山一听完就说:“好!我去找沈正。”说完便走了。 矿长程亮海一听,心里一阵高兴。他想他的父亲是矿上的老把式,肯定知道这种岩层不好惹,沈正又是他的徒弟, 67 ==========第72页========== 老父亲一去,准可以说服沈正。想到这里,也顾不上看马工程师的报告,上厨房吃了两碗饭,就向矿里去了。 程义山急匆匆地来到沈正家。沈正爱人正在洗东西,看见程老大爷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准备去泡茶。 程义山连忙摆摆手说:“你别张罗了,沈正在家吗?”“刚吃完饭,换了一下绷带就去矿里了。” “什么?绷带!”程义山看了看放在盆内洗的绷带,一下子明白了,便问:“他的腿伤又犯了?” “可不是嘛,他还不让我对别人说呢!” 程义山“哦”了一声,便走出了沈正的家,来到矿上。抬头一看,嘿,到处都贴满了“决心书”、“保证书”。一张大标语上写着:“矿工雄心冲云天,坚决打通鸡屎岩。” 沈正正在掘进二队队部和工人们研究战鸡屎岩问题。突然从门外走进来银发白须的程义山,大伙儿忙站了起来,沈书记亲热地叫了一声“师傅”。谁知程义山并不答腔。拉起沈正就说:“瞒得了大伙,瞒不了我,赶快回家休息!” 大伙儿被程老大爷搞得糊里糊涂的,忙招呼他坐了下来。班长小李惊疑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义山猛地拽起了沈正的右腿裤管:一段雪白的绷带从腿肚子一直缠到膝头。大家惊异地望着沈正。沈正不好意思地放下裤管,说:“小意思,再过二十年,我的身体不会亚于我的师傅。”他望着程义山,脸上还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 工人们都劝沈书记回去休息。 老沈看了看大家说:“老毛病了,没关系。” 程老大爷是知道自己徒弟脾气的,看样子要叫他回去休息是困难的。心想:先把我来的主要任务完成再讲,便对沈 68 ==========第73页========== 正说:“你不回去休息,我也有个要求,你得批准我参战!”他怕沈正不答应,马上又将了一军:“你是病号,我是老头,你我都不要强调客观原因。” 沈正无可奈何地看着师傅,又看了看大家,为难地说:“那怎么行呢!” “不行?战鸡屎岩我比你有经验。”程义山一点也不示弱。 沈正眼睛一亮,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师傅,考虑了一下,便说:“那你就当个‘顾问’,出出主意吧!” 程义山一看沈正松了口,于是又向沈正进攻起来:“我当顾问也行,可你的伤是枪打的,非休息不可!” “枪打的!”小李首先惊奇地叫了起来。 大家都要求程义山说个明白。老人摸了摸银白色的胡须、便把沈正在解放前夕的护矿斗争中,英勇战斗,被敌人用暗枪打伤腿的经过说了一遍… 第二天,小李又兴高采烈地提前下井了。“什么事?这么忙呀!” 小李抬头一看,是矿长,忙说:“我去东三石门,今天早班攻鸡屎矸岩层。” 程矿长一听,忙和小李一同来到东三石门工作面,沈书记正在打眼,夜班的工人们正在忙着,装矸子的装矸子,推车的推车…。程矿长看着看着,一下夺过老沈手中的风锤说:“来,我来于一阵子。” 老沈笑了笑,指着顶板前方对矿长说:“上面就是鸡屎矸子了。” 69 ==========第74页========== 准备放炮了。大伙儿撤到新安装起来的小闸门后。沈正挥起了左手说:“打开高压开关!”程义山老师傅迅速地拧开了开关。沈正又提起了右手,命令小李:“拧炮!”小李 一拧,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炮声刚停,小李冒着浓烟第一个冲了进去。大伙儿也一齐涌向了工作面。工作面上,大矸石被炮崩成一堆堆的,上面许多碎石似的鸡屎矸没有下来。小李站在顶板下面说:“大家来听,鸡屎矸在上面叹气了。” 矿长一见此景,浑身的汗都冒了出来。他大声地叫道:“小李,想死啦!赶快撤到小闸门处!” 他两眼直瞪瞪地望着沈正,好象在说:鸡屎矸岩层厉害呀!沈正迅速地观察了一下情况,伸手摸了摸高压管,凭着他多年的经验,判断出是压风压力不够。他想:暂时碎矸石是下不来的,只要压力够了立即就可以喷浆了。他刚转过身来,只见管开关的程义山已经冲到程亮海跟前,大声说:“赶快打电话,命令把其它高压开关全部关闭,只供东三石门用!”程亮海立即拿起了电话,沈正走到矿长跟前说:“告诉他们,只需十分钟就行了。” 打过电话,沈正立即吩咐:准备喷浆!矿长首先拿起了喷枪,工人们又很有次序地忙开了。 经过快速喷浆,顶板凝固,鸡屎仟被乖乖地顶在上面。下面的回风巷一段段地打通了。 半个月以后,第四水平回风巷胜利竣工。 清晨,皋山煤矿沐浴在金色的朝阳中,显得更加雄伟壮观,井架象巨人般巍然耸立在蓝色的天空中,井架上红旗翻 70 ==========第75页========== 舞。一列火车,满载着“乌金”,鸣着长笛,向远方奔驰而去。 程亮海送沈正去疗养院疗养,两人并肩走在宽阔的大路上,程亮海望着远去的火车,深有感触地说: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啊!” 沈正凝视着前方说:“还要感谢那些铺路工人啊!” 71 ==========第76页========== 打禁区 杜文彩张有官 咱们矿有个大老葛,是红旗采煤队队长。今天,他在生产科开完会,喜得眉毛都扬开了。一跨出门,两眼就被竞赛栏紧紧吸住,自从开展社会主义劳动竞赛以来,他们这个队就从来没有落后过,那个抢在最前面的小红箭头,正是红旗队的,大老葛揉揉眼,越看越舒坦,那股高兴劲就甭提了。烟头烧痛了两指,他才甩甩手,扔掉烟头,嘿嘿一笑,乐呵呵地朝井口走去。 矿井下,到处炮声响,队队热腾腾。大老葛来到红旗队采煤工作面,只见矿工们一个个神抖抖、气昂昂,干得正热火。明亮的矿灯光柱,交错照射;“哒、哒、哒”的电钻声,清脆暸亮;采下来的煤块顺着搪瓷溜槽,·哗啦、哗啦地追打着,前呼后拥,滚滚而去。 人称“哑巴”的小张正在攉煤,看见葛队长来,皱着眉,天真地问:“队长,陈师傅讲,这个工作面的煤到月底就要干完了,往后咱们怎么办呢?” 大老葛喜欢听小张说话,更爱听他唱的歌,有啥新鲜事,总要和他拉呱拉呱。他望着小张那孩子气的圆脸,故意拿了拿劲:“怎么,小老虎,还怕没仗打?”电钻声太大,怕小张听 72 ==========第77页========== 不清,大老葛走近两步,嘴贴着他的耳朵,神秘地告诉小张:“刚才在生产科开会,给咱们安排好了。嘿!这回,你这个小老虎可有肥肉吃啦。” 小张瞪着两只机灵的大眼,惊喜地问“肥肉!哪一块?”大老葛把蒲棒粗的三个手指一伸:“三号煤槽!” 话刚落音,小张把大腿一拍,翘起拇指:“老队长,你真行,这回咱们红旗队的名字就更响啦!” 大老葛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顺口答道:“那还用说,下月的红旗稳拿啦!”说到这里,他想起该找陈师傅商量接替工作面的事,问小张:“陈师傅呢?”小张一听,便憨声憨气地说:“陈师傅这些天又发现‘新大陆’了,天天到四号煤槽去,也不知鼓捣啥…” 大老葛不等小张说完,已明白八、九分,脑子里嗡嗡响,脸上的高兴劲也消掉了,转身朝四号煤槽走去。一边走,一边咕噜着:“老陈哪,四号煤槽是多年不采煤的禁区,你真是抹掉草帽穿梨行一专找疙瘩碰,放着肥肉不吃,去啃骨头,能有多大油水?” 大老葛要找的陈师傅,是红旗队党支部委员、作业班长,工龄比小张的年龄还要多十年,全矿有名的劳动模范。论技术,采煤活样样精通;讲工作,不怕苦处处带头。提起他,谁不把大拇指竖得老高呀。 大老葛走近四号煤槽,滚滚热浪扑面而来。抬眼一望,禁区大门旁写着“禁区”字样的老牌子上,被划了一个大问号。大老葛知道这是陈师傅划的,一边咕噜着:“这哪行!这哪行!”一边解下脖子上的毛巾,走过去,将那个问号擦去。由于用力过猛,擦得那剩下“禁区”二字的牌子,“啪哒”一 73 ==========第78页========== 声掉了下来。大老葛把牌子挂上,转身又到西拐弯巷道去找陈师傅。 正走着,只见前面有个人两眼直盯禁区,象一根钢柱,立在那里。大老葛一看正是陈师傅,便指着禁区直快地说:“老伙计,别想这个啦!”陈师傅一见是葛队长,亲切地说:“是呀,想了好几年了吗!” 大老葛知道在文化大革命前,陈师傅多次提过打开四号煤槽禁区的建议,但这些建议就象雪花落到水塘里,无声无息。禁区的牌子仍在四号煤槽的大门口挂着。陈师傅不知有多少次怒视着它,每一次都紧握拳头愤愤地说:“总有一天,要把你砸个粉碎!” 大老葛望着陈师傅,打心里佩服这位百折不弯的老伙伴。但是他一想到又宽又厚的三号煤槽,手直痒痒,又眉飞色舞地拍着陈师傅的肩膀说:“老伙计,这回生产科分给咱们红旗队的是三号煤槽,那真是老虎添翅膀,猎人配骏马。下月的红旗十拿九稳还是咱们队的。”大老葛说到这里,停了停,又轻声轻气地对陈师傅讲:“我看,打禁区的事就别琢磨啦!要是出了纰漏,红旗就…”他见陈师傅的神色不对,下面的话就没说出口。 大老葛的话,引起了陈师傅的深思,他想红旗队从成立以来,经历了多少次激烈的战斗,葛队长总是走在前头。但现在,他却背上了包袱,走不动了!想到这里,陈师傅把大伙这几天讨论打禁区的情况,一五一十向大老葛作了汇报后,提出把三号煤槽让给兄弟队干。 大老葛听了一楞。陈师傅热情地望着他,语重心长地说:“老伙计,咱们可不能只拣肥肉吃,不愿啃骨头啊!” 74 ==========第79页========== 大老葛心乱如麻,想着禁区能不能闯过去?产量会不会下降?他那两道又粗又长的眉毛,变成了两个黑疙瘩。陈师傅拉着他的手,恳切地对他说:“王支书不在家,走,咱们去和大伙再好好商量商量。” 闲话少叙。且说打禁区的事在红旗队工人大会上讨论通过后,这个带着战斗火药味的消息立即传遍全矿。矿党委坚决支持,并且以红旗队为基础成立了打禁区现场指挥部,陈师傅负责现场指挥。 你看吧,现场指挥部的门口,一天到晚,车来人往,挤得风不透,雨不漏,这个单位来找陈师傅要求参加战斗,那个部门来找陈师傅问需要啥机器设备。请战书、决心书,象雪片儿从四面八方飞来,老工人争着要挑这副重担,青年工人抢着要到艰苦的环境去锻炼。 这打禁区是场恶仗,按照陈师傅的意见,决定选良将,成立个“尖兵连”,象一把尖刀,插向禁区。 这天,陈师傅从党委会开完会刚来到现场指挥部,打门外就进来一老一少。这年轻的蹶着嘴巴正生着气,那年老的是位老大娘,虽然头上已添了儿丝白发,可身子骨蛮硬实。陈师傅迎上前去,招呼道:“张大嫂,你咋有空来的?” 原来这一老一少不是别人,正是红旗队的“哑巴”小张和他的母亲。只因为小张要参加“尖刀连”的事被葛队长卡住了“关”,小张就象个小孩子似的缠住了他娘,硬拉来找陈师傅说情。 张大娘是个爽朗人,她开门见山地对陈师傅说“这孩子的心事俺知道,这回要亲手参加打禁区,老陈呀,俺看你就让他参加吧。” 75 ==========第80页========== 陈师傅本来就有让小张参加打禁区的打算,让年轻人在艰苦条件下锻炼锻炼才能成材。只因这几天工作忙,红旗队挑选人员的事他没能参加研究。 陈师傅不露声色,问小张: “小老虎,参加打禁区我们欢迎,可是你能吃那个苦么?”“哑巴”小张一见陈师傅说这话,脸上飞起了喜色,“叭”地来个立正,响亮地回答: “陈师傅,我保证象我爹那样,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说半个‘不’字!” 陈师傅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等会我和葛队长商议一下,让你参加打禁区。”小张听完,一阵风窜出门外,身后飘荡起嘹亮的歌声。 陈师傅送走张大娘,久久地凝望着母子俩的背影,脑子里翻腾着一件往事: 那是一九四六年,矿山一片黑暗。国民党反动派拚命掠夺煤炭,乱采乱掘,造成井下煤槽自然发火。四号煤槽由于采采丢丢,丢丢采采,自然发火最为严重。就这样,反动派还逼着工人进去采煤。一天,四号煤槽大火成灾,引起瓦斯爆炸。反动派不但不予抢救,反而焚尸灭迹,打上火墙,封闭了事。小张的父亲和几十名矿工闻讯赶来,大声斥责这帮丧天害理的家伙,要冲进去抢救遇难的穷哥们。反动派作贼心虚,生怕消息走漏出去不好办,就指挥一群恶狗,向矿工们扑来,火墙跟前展开了一场血战。突然,一连几声枪响,小张的父亲带着满身血迹,倒在火墙边。其余十几名矿工,有的在搏斗中牺牲,有的被捕入狱。从此以后,洒着矿工鲜血,充满矿工大恨的四号煤槽,就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禁区, 76 ==========第81页========== 火墙就成了禁区的大门。 小张的父亲牺牲后,张大娘强把仇恨咽下,抱着不满周岁的小张,忍机挨饿,坚强地活下去。 偏偏寒霜单打无根草,小张三岁的光景,不知得了一种什么病,变成了“哑巴”。张大娘急得团团转,可是没有钱,请不起医生,只好含着眼泪抚养这哑巴孩子。 矿山解放了,孩子们又是唱又是叫,蹦蹦跳跳迎接解放军。独有小张只能比划着两只小手,嘴里连“咿咿哑哑”也喊不出来,急得一双小眼睛里堆满泪水。十儿年过去了,毛主席的“六·二六”指示,象阳光雨露滋润了小张这棵幼苗,獬放军医疗队来到矿山,把小张的病给治好了,哑巴开口喊出了“毛主席万岁!”放开喉咙唱出了“东方红”。小张不会说话的时候,大家从来没谁喊过他一句“哑巴”;可是当小张会说话,能唱歌了,人们倒亲昵地喊起他“哑巴小张”来了。 陈师傅越想越激动,毛主席的“六·二六”指示打开了聋哑禁区;我们有毛主席工亚学大庆的伟大号召,有群众的智慧和力量,难道就不能打开四号煤槽禁区! “老陈!”一个喊声打断了陈师傅的思绪。大老葛风尘扑扑地闯进来,劈头就问:“老陈哪,你怎么一点也不急呢!”陈师傅一听,心里有数。大老葛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不等陈师傅开口,又接着说道:“你看竞赛栏上,人家的箭头往上跑,咱队的箭头往下爬,这产量下降,任务完不成,我这个队长咋一昨交待?”大老葛急得说话都连不成句子,屁股象针扎似的,欠欠又坐下,坐下又欠起来。 原来大老葛刚打生产科来,竞赛台上那个熟悉的小箭头, 77 ==========第82页========== 现在已屁股朝天头朝下,他一见扭头就跑来了。 陈师傅给大老葛倒了一杯茶,等他稍微平静下来,才笑呵呵地说:“老葛,咋能不急呢。” “急!”大老葛不满意地顶了一句:“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又一家伙要抽二、三十个人,还昨干!” “从别的队多抽人,人家不是也同样困难?”“那就叫领导调人来!” 陈师傅又耐心地解释着:“咱们矿煤炭生产任务重,哪队不要人呢?再说有了这点困难就向领导伸手,也不符合自力更生的精神嘛。” 大老葛没有吭声,陈师傅进一步说:“群众力量大,只要咱们当领导的把大伙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就会办法无穷,产量倍增!” 陈师傅的一席话,倒引起大老葛的深思。这时,外面锣鼓喧天,一队人马,拾着大红纸写的请战书涌向现场指挥部。“哑巴”小张忽闪着神扑扑的眼睛,大声地念道:“三人活,两人干,抽人参加大会战,打开禁区夺乌金,为人类作出新贡献!”大老葛望着大伙,默默地点点头。 众人拾柴火焰高。打禁区的作战方案和安全措施已研究落实,所需要的机械设备,也准备就绪。这天早晨“尖刀连”全体战士,身披彩霞,整整齐齐排好队。陈师傅作过战斗动员后,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奔向四号煤槽禁区。立刻,搬的搬,运的运,忙碌起来。“哑巴”小张扛着两根长长的钻杆,呼哧呼哧地走过来,陈师傅伸手从小张肩上接过一根,风趣地说:“小老虎,这回要斗斗‘火老虎'啦!”惹得大伙哈哈笑起来。 78 ==========第83页========== 究竟这个禁区咋个打法呢?因为是火在作怪,所以主要问题是以水灭火。讨论作战方案时,有人提议铺设输水管道,陈师傅想,这样做,不光要大量管道,时间也要拖长。他回忆起解放前有一次四号煤槽附近曾塌方掉过水,如果这些水没流失掉,利用起来,岂不是一举两得,既经济又方便。他和老工人、技术人员一道,起早睡晚,经过一番艰苦的调查,终于在离禁区几十米远的左上方发现了这处积水。陈师傅和大伙想了个办法:用钻孔机从禁区向积水区打孔,留下两米左右的岩石放炮轰掉,使积水自动灌进禁区。 向上斜翘着的钻杆,似一门大炮,正对着积水区方向。 一项项安全措施都已仔细检查过,钻杆的位置也已矫准,陈师傅站在小张旁,和大老葛交换了一下眼光,沉着地抓起钻机手柄,对着小张大喊一声: “开钻!” 小张郑重地按下电钮,“轰”的一声,钻机立即怒吼起来。陈师傅一双粗大的手紧紧地握住钻机手柄,目光炯炯,象一名威武的炮手。“突、突、突”,钻杆向岩石里推进。 钻孔机安放在禁区的一角,这是一块才开拓出来的五米见方的地方。虽然把新鲜的空气通到这里,但还是象贴近炉门一样,烤得人汗如雨下。陈师傅两眼却连转动都没转动一下,·直瞪瞪地望着钻杆。一米、两米…十米、二十米…大伙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钴机放开喉咙,有节奏地歌唱。银灰色的石末顺着钻杆,象泉水一直往外流。 大老葛睁着一双大眼,敬佩地望着陈师傅。 过了一会,小张高兴地喊起来:“快到啦!”大伙的脸上也都露出兴奋的微笑。 79 ==========第84页========== 突然,辟里啪啦一阵响声,一个火团从上面掉下来,接着,又掉下一团,正打在电缆线上。大老葛一个箭步窜过去,把火团踢灭。火团接二连三地往下掉,有一个落在陈师傅身上。小张大声喊着:“陈师傅,你的衣服着火了。”一纵跳上钻台,扑打着陈师傅身上的火。火团继续不住地往下掉,火舌也从缝隙里喷吐出来。整个峒子被烈火映红,人们的脸上被烤得火辣辣的。可是,大家都坚守在自已的岗位上。火光中,陈师傅的赤红脸膛显得更红,象一座铁塔,巍然屹立。 大老葛见火势越来越旺,贴近陈师傅,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火太大,撤吧?”陈师傅观察一下发火的位置,脱去小褂,递给大老葛说:“把它泡上水,塞住火口!”大伙不约而同地跟着脱去褂子泡上水,塞上火口。张牙舞爪的“火老虎”,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咀。 这时,只听陈师傅大喊一声:“退钻!” 钻杆退出来了,上面淅淅沥沥的水往下滴着,这是即将钻到水区的预兆,大老葛和大伙把钻机拆御、搬走,陈师傅和小张把炮药装好。大伙来到三岔石门口,陈师傅手握电闸,准备放炮。大老葛走过来,关怀地说:“老陈,烧伤了吧,你先休息,这里我来干。” 陈师傅望着大老葛和大伙,风趣地说:“你们看,没什么,一根毫毛也没伤着,等会咱们一声炮响,火老虎就彻底完蛋啦!” 陈师傅随即把电闸一推,“轰”一声巨响,积水呼隆呼隆的咆哮着,象一条白龙窜向禁区,霎时,一片雾气腾腾。小张一跳多高,兴奋地高喊着:“火老虎投降了!” 不多一会,被称为“火老虎”的禁区再也没有闷人的热 80 ==========第85页========== 气了,变得凉丝丝的。 陈师傅和“尖刀连”的战士,来到禁区大门跟前,陈师傅朝前一步,高高举起手中大镐,用力朝火墙一-这个禁区大门劈去,镐落墙倒。 “禁区大门打开了!” 人们情不自禁地高呼着。大老葛心潮翻滚,陈师傅过来拉着他的手,随着“尖刀连”的战士向禁区涌去。 81 ==========第86页========== 后.记 在毛主席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指引下,淮南煤矿工人高举鞍钢宪法的旗帜,以大庆为榜样,大干快上,为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不断作出新的贡献,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和先进事迹,这些闪光发亮的生活素材,激励着矿工业余文艺作者,他们拿起笔来,写出了许多反映矿工生活的好作品。 革命故事集《天轮飞转》,就是从各个不同侧面,比较生动地反映了工业学大庆群众运动中涌现出的新人、新事、新面貌,热情地歌颂了广大煤矿工人在党的领导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为人类作出较大贡献的雄心壮志和冲天的革命干劲。 参加本书写作的同志,绝大多数是生产第一线上的煤矿工人,基本上都是文艺创作中的新兵,他们写英雄学英雄,在创作实践中不怕困难和挫折,发挥集体的力量,反复修改、加工,决心塑造好工人阶级的英雄形象,努力用无产阶级的文艺去占领文艺出版阵地,使之成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的武器”。 但是,由于我们水平所限,书中缺点、错误在所难免,希望广大工农兵读者提出宝贵意见。 编者 1973年8月 82 ==========第87页==========